内容提要：伦敦水族馆
看到那个代表格洛丽亚的小点消失在卫星地图上，有一种少见的、名为后悔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大脑。
监控大厅依旧熙熙攘攘，不会有人因为麦考夫脑海中这一秒的停滞而放下手头的工作。事实上，不会有人意识到他的大脑在这一秒因为某些原因停滞了。
他是运筹帷幄的人。他必须是运筹帷幄的人。
“长官，我们失去了她的踪迹。”一个技术人员报告说，“ G的手机应该被丢弃了。安装在她手机内部的监听器并没有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暂时不确定这是否是她主动采取的行为。”
屏幕上，放大的卫星图像中，本该持续移动的红点停滞不前。
“G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探头下是什么时候，和谁在一起？”一个威严而冷静的女声响起，随之迈进大厅的，是面色严肃的斯莫伍德夫人。
“当地时间17:45，周五，伦敦海洋生物水族馆，伦敦郡会堂，西敏桥路，SE1 7PB。和目标C在一起。”技术人员冷静地汇报已掌握的资料。
“水族馆以及周边场所的室内摄像探头为什么不能调动？”斯莫伍德夫人从言语上直接掌管了整个监控大厅，而所有人对此毫无异义。
“长官，我们检测到整个SE1 7PB的私人监控系统中存在未知病毒侵入的痕迹。如果贸然接入，不但可能被对方反追踪到我们的系统并进行破坏、导致大批绝密档案泄露；而且可能会打草惊蛇，致使本次行动功亏一篑。”网络安全小组的组长一边不停地向电脑输入指令，一边报告说，“我的小组一直在监视网络动态，同时追踪黑客留下的电子踪迹和电子指纹，但是对方利用了多个国内外中继站，我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IT技术高超还是长时间精心策划？”斯莫伍德夫人没有费心问小组组长还需要多少时间，她知道这伙人必然会竭尽所能。
“长时间精心策划。”小组组长硬着头皮回答说，“同时，技术高超。”
“是否与目标人物有关，甚至直接针对于本次行动？”斯莫伍德夫人皱了皱眉头。
“我们暂时无法确认。”小组组长回应说，“每个场所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网络攻击，我们还在试图定位这次黑客袭击的真实目标。”
“有什么是你们可以确认的？”麦考夫的语气就好像寒风过境一般泠冽，“五局六局的人到了哪里？”
“为了不引起目标C或者其它相关人员的注意，我们只能派遣特工混入人群。”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汇报说，“大部分区域都已经被排查，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但是包括伦敦水族馆在内的几处旅游景点，由于受到最后入场时间的限制，我们无法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前提下直接以游客的身份进入场馆。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借由员工通道潜入，第一批人员已经到达指定地点。相信我们很快可以获得更多信息。”
“要他们破坏一部分相关设施，让大部队以检修人员的身份迅速排查水族馆的各个地点。”麦考夫说，“他们就在水族馆。”
“你不能确认。”斯莫伍德夫人说，“我们无法确认。”
“这些都是故布疑阵，为了分散我们的人力而已。”麦考夫坚定地说，“G不会同意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随同目标C去到其它地方，她需要确保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保证她的安全。伦敦水族馆就是他们的最终会面地点。”
“但这是建立在G可以自主选择的基础上的猜测。”斯莫伍德夫人说。
“她是我一手培养的学生，她会确保自己拥有自主选择的能力。”麦考夫脸不红心不跳地在老同事和整个监控大厅的工作人员面前说着谎。
“那也不能以检修的名义大肆搜查场馆。”斯莫伍德夫人说，“G需要更多时间来获取有效信息，现在水族馆闭馆在即，任何大规模的动作都可能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破坏我们的整体计划。”
“但是……”麦考夫的眼睛如鹰犬一般盯着斯莫伍德夫人。
斯莫伍德夫人没有避开老同事的视线，而是平心静气地说：“既然你说她是你的学生，那么，你就要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她可以保护好自己，相信她可以替我们问出更多有效信息。还是说……”斯莫伍德夫人打量着麦考夫抿起的唇角，“你对她的信任动摇了，你不相信她会始终做我们这边的人？”
整个大厅都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零零散散的，有工作人员开始偷偷打量起站在大屏幕前的这两个传说级别的长官。
“福尔摩斯先生，你和我来一下。英国还在其他方面同样需要着你。”斯莫伍德夫人望着监控中心的指挥和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其他人，按现有计划继续行动。任务地点，伦敦水族馆。现场特工记得务必不要打断目标人物之间的互动，在此前提下，尽可能获取本次会面的相关信息。”
麦考夫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斯莫伍德夫人走出了监控大厅。
接到麦考夫示意的众人继续施行当前计划，而麦考夫则随同斯莫伍德夫人走进了与监控大厅一墙之隔的观察室。在这里，他们可以继续通过反向玻璃随时关注到本次行动最新的动向和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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