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志从后面走过来,用钥匙开了门。
“阿姨今天请假。”他说。
他扶着门等我进去,我咬咬牙从他身边擦过,踢掉鞋子就往楼上走。
孙皓志很识相地没有跟上来,可我还是将卧室的房门锁上。
一头扑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我累极了。
可是,这里还是我的家么?
我矛盾的内心里,一面在抗拒,一面又觉得累极,不想再挣扎。
我和命运斗争了这么久,哪一次我赢过?
我坚持的,最后都失去!
我拒绝的,最后都找上我!
我到底还能做什么?
头脑里几个自我同时在说话,我闭上眼睛,全是一幕幕一桩桩的往事,和着血,混着泪,让我眩晕,令我狂乱。
我理不清头绪,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平静下来。
头太疼。
我想起床头柜里是有药的,便挪过去伸手向抽屉里摸索。
小药盒里面是空的。
我只好爬起来,到楼下的储物间去找备用药箱。
刚下楼,就看见孙皓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给自己的右手包扎。
血还没干,落在驼色的地毯上格外刺眼。
我走过去,心里恨的很,又说不清到底是气他哪一点——不该打叶飞?不该跟踪我?不该把血滴在地毯上?
不,不是这些。
我气的是他那控制我侮辱我,又或者,我根本生气他的存在!
孙皓志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忽然眉头痛苦地皱了一下。
我低头看去,他正在用镊子拔一块碎玻璃,因失了准头,这会儿又涌出更多的血。
我不算是怕血的人,可皮肉被割裂的样子还是让我有太多不舒服的联想,好像自己也疼起来。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咬着牙蹲下来从他手里接过镊子,在消毒棉球上擦了擦,拉过他的手掌。
伤口比我想象的深,一块碎玻璃斜斜的插进掌心,只露出一个小角,两边的肉被他笨手笨脚地戳到血肉模糊。
“活该!”我一边在心里说,一边夹住碎玻璃用力往外一拔。
他的手缩了一下,却没吭声,还在装硬汉么?
真讨厌!
我不理他什么反应,快手快脚地撒了点云南白药在上面,又剪了快纱布草草包扎起来。
孙皓志全程没发出任何声音,在我拿了自己的药站起身的时候,却忽然问:“你怎么了?”
我捏着额头,握紧那瓶药,去厨房间倒了一杯水。
他晃悠悠的跟着我,在我吃药的时候,从我手里拿了药瓶看。
“头疼?很久了吧?看过医生了么?”这假惺惺的做什么?
我没力气跟他吵架,转身上楼。
吃了药,我渐渐放松下来,终于入睡。
梦里,我回到年幼的时候,只有点点那么大,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无忧无虑,那么幸福……
这一次,我睡得很沉,极度的疲倦后,身体重的像是被压住,几次快要醒来,还是睁不开眼,最后还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点点的声音逐渐清晰:“妈妈,妈妈,我回来了!我能进来么?”
我这才想起,刚才睡前把门锁上了。
我爬起来,理了理头发,一打开门,点点就朝我扑上来。
“妈妈!”她一连串叫着:“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爸爸说你有事情要留在南方,不能回来。我问他拿电话号码,他都不告诉我!爸爸最坏了!”
点点的口气很怨愤,像个小弃妇。
我搂着她笑:“是啊,爸爸最坏了!以后点点跟妈妈一起过,我们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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