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选择,至关重要。
活着或是死亡,其实并不难选择。
秦锋趴在泥水中,大地似乎寂静一片,可是又似乎有着震动,仿佛.......
他能感觉得到的,那带头的人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人偏头不过一瞬,突然身子快速移动。
随着一声马儿的嘶叫声。一把刀砸过来的时候,秦锋只看到眼前的血,先前那两个男人竟倒在地上,一个还砸在他身上。
刀锋劈开。
眼前只有血污。
兵马掠过,地上全部是死尸。
有先前就已经被那几个男人杀死的解差,当然也还有他们自己。
有人下马查看了一遍,地上的惨状,纵然是他,也仿佛有些不忍,回头报给了骑在马上的男人。
骑在马上的男人三十多岁年纪,垂目,他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情况。
“还有能说得上话的?”那男人问。
那随从摇头。
男人微微皱眉,“搜死人身上。”
两个随从便一一搜了过来,到了秦锋身边,不由一顿,死人身下竟然还有一个双目睁开的少年,紧紧看着他们,目中满含戒备。
其中一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发现他眼珠动了一下。
“侯爷,这个还醒着。”其中一个已经搬开他身上的死尸。
“你姓什么?”骑在马上的男人问秦锋。
秦锋垂目不答。
那男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几人,“这些是你家人?”
秦锋依然不答,但是目光却动了动。
那男人看他一眼,接过了另外一个随从递过来的文书,那是从死去的解差身上搜来的。
秦锋的双拳握紧。
那男人看完了文书,将文书递给了他身后的一个文士,那文士接过,很快看完。立时附耳在那男人耳边说了几句。
男人目光顿时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了看秦锋,“抬起头来。”
秦锋低头。
那男人倒没料到他如此,那几个站在马下的随从倒是想上前提醒提醒秦锋,可是那男人却止住了,目光扫了扫那被捅得肠子流了一地的死人,这种死法并不是他身边的人下手的。
他回头看了秦锋一眼,“你杀的?”
那尸体离他最近。
秦锋跪在地上,依然低头不语。
见问话没有得到回应,他身边的随从想要呵斥秦锋,这人却摆了摆手,眉目微微顿了一顿,“是个好苗子。”
话停了半响,他又开口,“你想活吗?”
他说话漫不经心,又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
秦锋终于抬起头来。
乱世如常,贱命一条,可是他依然想活。
这一年魏国中平九年,秦锋十二岁,他将自己卖给了楚家。用一个很一般的价格,变成了楚家的一条狗。
“不过是楚家的一条狗。”倒下的男人一脸愤恨,一口痰吐在秦锋脚下。
真是可惜,宁王手下大将冯老将军一生征战无数,就这样死在了楚家一条狗手上,最后那口痰都未沾到这条狗身上。
秦锋叹了口气。
他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
伸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污,“将冯将军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
他话音落下,冯将军身后的几人目中似乎已经喷出毒汁,恨不得将秦锋剁碎了喂狗。
十一月,已经是冬天,然而阳光越发灿烂。
只是灿烂之下,越州的城墙上,挂满了尸体,其中一具,就是被割下头颅的冯志冯将军,宁王手下大将。
尸体被曝尸七日,竟惹得苍蝇盘旋。
城外的李将军实在忍受不了这一幕,在仔细研究斟酌之后,终于发起了攻城的命令。
然而当满含仇恨的李将军领军攻城时,从城墙上滚下的油污,滚烫而扎实,油破天而降。
火焰是随着箭头而来的。
沾上一点,便成了燎原之势。
士气高昂,然而越是高昂,越是有着漏洞,待李将军挥手后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路早已让人截断。
十万攻城精锐,围困越州城半年,然而现如今竟然溃败如山。
先是被设计击杀自家大将,诱他攻城,最终落入圈套。
李志战到了最后一刻,才看到了文定侯楚家的这条传说中的恶狗。棱角分明的脸,身形挺拔,眼锋很冷,像是被这越州的冬天给冻的一般。
“降吗?”秦锋在马上,问他。
“呸。”李志吐了一口水。
而后挥剑自杀,他是有骨气的人,绝不跪拜在秦锋的面前。
守一城,秦锋毁了宁王无数将士,两个名将,数十大小将领,越州之围得解。
战报传到京城,今上大喜。自中平三年,宁王反叛出京城后,如今的魏国和宁王对峙已长达十二年,宁王这些年陆续占据了魏国西边六城,越州是魏国富裕之地,又靠着云河,若是让宁王占了去,魏国丢的可不是脸面。
落败的残军逃回到宁王所辖之地,宁王坐镇洛城,早在冯将军被人设计击杀挂在城墙上就已经得知消息,待七日后,李志全军尽毁,他憋着的一口老血终于是吐了出来。
越州的后面是云州,他好不容易打到越州城下,竟然让这秦锋给毁了。这秦锋,恶狗拦路,阻他大业啊!
“王爷,我们该如何?”有人来问。
继续打或是不打,宁王的“朝廷”也分为两派。
越州城下死的可是精锐。
宁王皱眉,魏国当然不是好对付的,不过才对持了十年,他有的是耐心,这江山迟早是给那些有耐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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