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过半,爷爷和老太太交谈甚欢,许半夏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出来透透气。菜几乎没吃几口,肚子还饿得要死,想起晚上要去值班,许半夏不由得叹了口气,早知道今天就不送爷爷过来了,真是引火上身。
坐在走廊尽头拐角处的咖啡座上,许半夏突然觉得世界都清静了,已经七点半了,再过一会这场“家宴”应该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
清静没有持续多久,有几个也从厅里出来的女士挑了这么个地儿说八卦,很不巧,八卦的主人公正是坐在走廊尽头隐蔽处的许半夏。
“哪儿冒出来的?居然能坐到老太太和徐京墨中间?”
“听说是爷爷那辈订下的婚事。”
“真是命好啊……我怎么没这么个爷爷,换我,要是能嫁到徐家,父母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你看她多寒酸啊,偏偏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真当自己是朵白莲花呢。”
“可是偏偏这种清汤寡水的就招人家老太太喜欢啊。”
“糊里糊涂的老太太喜欢顶什么用,徐京墨能看上这样的?外面那些女人环肥燕瘦的,哪个不比这个强。”
“也是。”
许半夏眉头紧锁,拳头攥得紧紧的。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杯椰子汁,转头看向徐京墨。
“隔壁桌小孩拿过来喝剩下的。”如果没有这句话,许半夏也许还会有点点感动,但是现在,呵呵。
“我不喝凉的东西。”
“你觉得别人敬酒的时候你空着杯子合适么?”徐京墨扬起眉毛,眼里的神色冷了好几分。
“晚辈和长辈喝酒,要把杯子放在低处,你以为你多了解中国的酒文化?”许半夏反怼徐京墨不懂礼数。
“辈分这个东西,在地位、金钱、权力面前,貌似是排在最后面的。”
“精华没学到,糟粕倒是学了不少。”
两人再次把天儿聊死。
到散席的时候,老太太先是张罗着派人派车送许爷爷回乡下,然后还特地嘱咐徐京墨,让他亲自送许半夏去医院上夜班,顺便拿着许爷爷开的方子去第一中心的中医药房抓药、煎药。
还是那辆车牌号拽到飞起的车,不用说,肯定还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开车技术。
就在许半夏拉开后座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徐京墨站在驾驶室车门旁,挑了挑眉,幽幽地说了句:“你真当我是司机你是老板?坐前面。”话说完,长腿一伸,上了车。
许半夏听这语气,心中也不由得憋闷,真是一离开老太太,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明明不耐烦,偏偏刚才在屋里还要装成言听计从的大孝子样子。
许半夏敲了敲车窗。
“我自己打车走,不用麻烦你送了。”
“你觉得在这儿能打得到车?”徐京墨瞳孔幽深,刻薄的嘴唇轻启,一开口便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上车。”
好汉不吃眼前亏,晚上一个人走路也不安全,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亦然。
许半夏冷着脸上了车,哐当一声用力关上车门,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徐京墨对许半夏幼稚的行为懒得去深究,而是把话题转到今天的重点,这门突然冒出来的亲事上:“说吧,什么目的。”
多么盛气凌人、让人讨厌的口吻啊。
还有那带着研判、审视的目光以及这自以为是的语气,满满的优越感,好像全世界都要上赶着攀附徐家一样。
“对不起,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许半夏已经在极力隐忍了。她的脾气也不算好,只是平时面对患者,控制情绪控制惯了,加上外表清秀甜美,看着像个性格温和的小白兔罢了,真要拗起来,还是挺凶的,比如这会儿。
“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不知情?你爷爷的态度很明显了。”徐京墨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如果说徐京墨瞧不起她,许半夏还是能忍的,但是现在他对爷爷竟然是这样不屑、轻蔑的态度,她忍不了。
“徐京墨,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你不用担心。”
“我对既不算漂亮的皮囊,又不算有趣的灵魂,同样没什么兴趣。也算是达成共识。”徐京墨不客气的时候,嘴巴也是无比地刻薄。
“我爷爷虽然仁心仁术,但如果不是冲着他和你奶奶的这份交情,是绝对不会过来这边的。所以,请你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做人要懂得感恩。”
“我会跟张院长打个招呼的。”
“这就不劳您大驾了,我也不喜欢欠人人情。”许半夏觉得跟徐京墨这样的人多说无益,他这辈子怕是也理解不了她说的感恩是什么吧。
接下来半小时的车程,一路无话。到医院大门口,许半夏下车,直奔心胸外科。徐京墨停好车,拿着处方单,径直去了中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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