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斯明显是已经掌握到了和顾离相处的最好方法。他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服软，就像是一个不停摇着尾巴讨奖励的大型宠物一样，让顾离永远无法狠心说出任何一点儿拒绝他的台词。
当然，这次也是一样。
所以等这一个澡洗完，又因为某些原因，沈长斯又抱着已经脱力的顾离洗了第二次，然后返回之前那处时，远方的天空已经被晚霞染出了红光，穆卿之也已经捡了些干草，开始在他们昨天清理干净的那片地上生起了过夜的火堆。
沈长斯在他周围看了一圈，楚瑜已经盘腿在树下开始学习打坐了。虽然姿势不怎么标准，但是看得出小孩儿是在努力。腰背挺得笔直，半点儿没有他们当初修炼的时候，那种随时都想着偷个懒休息会儿的半吊子模样。
刚刚把火堆架好，又在旁边儿布了一圈结界防止火苗乱窜的穆卿之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怀里的顾离身上，然后啧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强度，还真是憋了千年，好不容易尝着甜头就停不下来了是吗？”
沈长斯没有直接回答。
先在自己找了棵离火堆不远的大树靠住，将顾离抱着一起坐下，让人靠在自己怀里靠舒服了，才低低笑着应了一声：“你不懂的。”
“确实不懂，”穆卿之也不否认，他说，“本来我就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兴趣，现在看了你这作态，突然就更没兴趣了。”
沈长斯挑眉：“师兄何出此言？”
穆卿之指指他怀里的顾离：“你看看你的小徒弟，你倒是也不怕他被你疼爱的累死。”
沈长斯低笑了起来：“我总还是照顾着他的身子的。况且师兄这么说，是你觉着就算你找个道侣，你也得是承欢的那方咯？”
穆卿之表情不变，大方点头：“不然呢？你是觉着你凭你师兄我的性子，我会想去麻烦自己做什么运动？”
沈长斯终于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师兄是个什么性子，但是万万没想到，连这种事情，他都能理所当然的懒散成这幅模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面前的火堆，听着耳畔火苗炸响的噼啪声。不知过了多久，穆卿之才又笑了起来，低低叹了声道：“不过话说回来，师弟你觉得就我这样，我找得到愿意陪我共度此生的道侣吗？”
沈长斯静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只要不是魔修，我相信你总归是能找到的。”
穆卿之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扯到这儿了。所以想了一下，就跟着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找了个魔修呢？”
沈长斯笑容增大。
衬着天边尚未落定的晚霞，本该是暖融融的红，却硬是让人看出了一种刺骨的严寒。他一字一顿：“碎尸万段，除之后快。”
穆卿之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沈长斯这么认真的给他应了个这么吓人的答案，一时间把大师兄吓了一跳不说，这话题也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续接下去了。
好在这时候躺在沈长斯怀里的顾离，似乎是被他们的声音吵着，皱着眉悠悠醒了过来。
穆卿之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向，立刻让沈长斯先和他媳妇儿聊天，自己过去看看楚瑜的情况。
沈长斯知道是自己刚才的神色吓着他师兄了，但也不打算去改变什么，毕竟因为前世的那些事儿，在穆卿之身上，他确实是恨透了魔修。
不过此时顾离醒过来了，他便也收了方才那种要杀人似得气势。转而化成清水一般的柔顺，在顾离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又低头啄了一口，笑了声道：“离儿，感觉怎么样？”
“感觉今天又浪费了好多努力修炼的时间，”顾离面无表情的小声说着。然后看了一眼远方穆卿之似乎没有关注这边的意思，他便转头过去，在沈长斯脸颊上用力揪了一把，一边呲牙道，“比武大赛隔不了太久了，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下你自己？我都两天没有练剑了，你不着急我着急呀！”
“急什么？为师跟你保证的事儿有食言过吗？”沈长斯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笑的云淡风轻。他说，“时间是绝对够的，跟你说了可以就是可以，你要相信我才是。”
顾离撇嘴：“就是因为相信你，我现在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长斯低低笑了：“那就修炼。”
说着，他让顾离调整了一下坐姿，用平时打坐修炼的那种姿势坐在他怀里。然后他把双手放在顾离膝盖上，让顾离的手再搭放上去。
后者对这种奇怪的姿势有些不解，扭头朝沈长斯询问：“这是要做什么？”
“就这样修炼，虽然会比昨天的那种双修效果差点，但也还是比你一个人修炼要强很多的，”沈长斯说，“尝试一下，如果你累了，咱们就这样练。如果还可以再来一次的话，咱们就……”
“不，我累了，特别累，咱们这样就够了。”
顾离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就立刻打断了沈长斯恐怖的言论。至于那个“再来一次”指的是什么，顾离不用考虑，也完全能猜出来是什么了。
沈长斯颇有遗憾的叹了口气。
好在就像他给穆卿之说的那样，虽然他确实是很想和顾离在一起把两人欠下来那几百年的思念都补回来，但在此之前，他首先会考虑的还是顾离身体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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