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love waking up in the morning and not knowing what’s going to happen, or who I an going to meet ,where I am going to wind up.——Titanic】
数小时奔波，沈爷爷和沈奶奶终于抵达了上海。儿子要动手术，当爸妈的甚是操心。打开车门，健步走入医院住院部，迎面撞见了陈子修和陈洛美这对兄妹俩。老夫妇冷漠地朝这俩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尽可能热情地问道：“我儿子在病房吧，有人照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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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陈子修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说。二老又瞥了他们一眼，匆匆上楼去了。陈洛美目送二老走远，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安静地看了陈子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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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家里不甚太平，二老跟避鬼一样避着陈子修，又时时和陈洛美翻脸争执。兄妹俩甚是苦不堪言，却只好苦中作乐，“却道天凉好个秋”。
上一回二老来上海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一回是来接沈瀚回Y市的，真可谓一场鸡飞狗跳。当时偶然听闻陈子修是男同性恋的事，二老很是反感，执意要把孙子接回来。
可是沈瀚被接回来以后那才叫一个精彩：沈瀚听闻离开上海的原因后非但不支持二老的想法，反而硬是要说宁愿学着舅舅当同性恋。二老又哭又闹，自叹家门不幸，弄得陈洛美没有办法，只得承认基因缺陷后过继了一个亲戚家的小朋友，代替沈瀚给二老当孙子使。
“都三年了，”陈子修苦笑道，“要气的也该气完了，二位怎么还没正确对待现实？”
“苦死我了。你说我以后怎么办？”陈洛美叹了口气，重新拉着陈子修出去吃晚餐。
陈子修任她拉着，有些无奈地说道：“能怎么办？你问我？就算我再怎么心疼你也帮不了你什么啊。你也别成天医院公司两头跑了，当个女董事累成你这样，啥事都要亲力亲为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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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能怎样！又不是在你公司工作，累了还能请个假休息一下，”陈洛美叹了口气，“我陈洛美太难了！儿子都还困在Y市和留守儿童一样，生病了都没人照顾，但我却没空去看他！”
“你还想着那个憨憨呢，他命硬得很，先照顾好你自己吧，”陈子修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地说道，“人家说你看着比我年纪大许多呢。好好保养，要对得起职场女性的美色。”
陈洛美动了动嘴唇，想要辩解什么，却终究是偃旗息鼓，眼神有些黯淡地把头别到一边，默不作声地接受了陈子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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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着走过灯红酒绿，最后落脚在路边一家看着不那么热闹的小餐厅。随便点了几样家常菜，兄妹俩凑合着动了动筷子。小餐厅灯光暖暖的，店里的装潢透着简单而明丽的气息。墙上挂着红木镜框装裱起来的油画，置物架上吊着机械钟，几盆多肉和少许几个布娃娃簇拥在一起。
十月的上海，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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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美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自从沈千阳病了，你妹妹真是累死累活。”
“你还觉得很难过吗？”陈子修夹起烤花菜往嘴里一塞。孜然味淡淡地散开，带着星点辛辣。
陈洛美很平静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习惯了吧，慢慢的都接受了。可能忧虑的更多的是别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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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把头扭了回来，静静地看着杯中的自己随着水波摇晃，幽幽地说：“和他在一起这十几年，早就没有当年那种喜欢的感觉了。亲情之类的……演绎的也不是很好，所以觉得有些遗憾吧。后来甚至还分居两地了……算了，这能怨谁。道理谁都懂，只是人活着，管不了那么多。”
“也许吧，”陈子修笑了笑，“这么说来我也是呢。”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懂。你和沈瀚这一舅舅一外甥，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喜欢就喜欢了，为什么非得和家里人吵得鸡飞蛋打从而证明自己。被发现喜欢男的话好好藏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承认？”陈洛美语气满是无奈，“人家说你们恶心，明明偏偏他们说你不是就可以解决好多事情……对不起我有点语无伦次。”
“对啊，为什么呢？现在我还不是被逼着结了婚生了孩子，永远都不会和杨锴飞相见了，”陈子修有些寂寞地说，“也许只是当时想当自己吧。万一就那么一次，上天眷顾了呢？这种机会，不忍心拒绝啊。”
“大家都被你坑惨了。”陈洛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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