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罗叔的反应令李淮风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名中年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罗叔的性格刚躁暴烈,就如同他的关西拳一样猛劲,从李淮风记事开始,他从未露出这等复杂的神色。
方才那二人的话语李淮风听在耳中,已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心中悲愤交加。
李淮风是罗叔看着长大的,两人虽不是父子,但感情深厚,二十年来,李淮风身边除了娘亲,只有罗叔这一个亲人。
这中年人一副视罗叔为仇人的凶狠模样,李淮风再也按捺不住表面的淡定,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我当然是要死的,但我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
中年人哂笑一声:“苟活了二十年,还不到时候?”
罗叔强忍着回头看李淮风的冲动,哑声说道:“你想杀我,我拦不了你,但死的地方,我却还能自己选!”
一语言毕,罗叔陡然施展轻功,一个纵身从客栈飞了出去,毫不停留,不过一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中年人手柱铁拐,见状猛地撞击地面,借力一跃,竟是比罗叔还快的轻功追了出去,完全想不到他是个瘸腿之人。
李淮风心中一紧,正欲施展轻功一同追出去时,丁若休的动作更快,断水刀横向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
“可我没有办法看着罗叔陷入危机。”
丁若休不为所动,握刀的手冷静而坚定。
李淮风的眼神更加坚决,往常对待丁若休的笑意不见,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拦不住我。”
“不错,你的轻功很高,我不止拦不住你,还追不上你。”
“那我劝你最好放弃。”
丁若休握刀的手垂了下来,侧开身子让出了路。
“是我多管闲事。”
他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李淮风看着丁若休冷淡的脸,突然说道:“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
“你不是多管闲事,你当我是朋友,所以才拦住我,我也当你是朋友,所以约你一同前去。”
夜色中,树林中的几只小鸟扑腾飞起,枝叶一阵摇晃。
罗叔站在斑驳的树影下,只听见一连串沉闷铁拐敲打地面的声音,中年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此处。
“不战而逃,罗劲,二十年不见,你活成了一副狗样。”
“你说错了,这二十年,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中年人无声张了张嘴,显然没想到,二十年来苟且偷生的生活,在罗叔的口中,竟是无比的引以为豪。
罗叔见中年人不答,又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届时你要我的命也好,腿也好,都可以拿去。”
罗叔的脸被树影淹没,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看来刚刚的轻功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中年人听着罗叔示弱的话,怒不可遏地将铁拐重击地面:“我要杀你,你一刻都等不了!”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你不是不敢,罗烈,只是不忍心杀我,因为我是你的大哥。”
罗烈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毕露,狠狠地说道:“大哥?你断我左腿时,还记得你是我大哥吗!”
罗叔痛苦地闭上了眼:“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认出你时,已经迟了,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若不是你尚未使出全力,我是伤不了你的。”
“可是罗烈,”罗叔再睁开眼时,语气已经带上了不可动摇的坚决:“当年你为什么会和那群黑衣人夜袭名剑门,你们又是受谁的指示!”
罗烈的眼角不停地跳动,哑声问道:“你这一次出现,就是为了李秋赢?”
“不错,李秋赢是世上真正的大英雄,他洗刷了我的冤屈,我对他只有钦佩和敬重!若是不查清真凶,我死也不能瞑目!”
“方才客栈中那名年轻人,依年岁来看,莫非是李秋赢苟活下来的儿子?”
见罗烈提到李淮风,罗叔顿然警觉起来:“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罗叔的态度使得罗烈暴烈的情绪更是火上浇油,他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愤声吼道:“连别人的儿子都要管,我可是你的弟弟,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李秋赢对我有恩,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你只要我告诉我谁是主使之人,我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拿去。”
自古忠义两难全,罗叔为了李秋赢,误断罗烈一腿,二十年来,他已是备受折磨。
如今他看到罗烈,花白的头发比自己还多,心中更是酸涩难忍。
他唯一希望罗烈能告诉自己真相,哪怕要他的命,他也毫无怨言。
罗叔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李秋赢,对得起罗烈。
“想要我告诉你,可以,你将我右腿也断了,我便说!”
话音刚落,罗烈单腿奋力一蹬,身子犹如急射而出弓箭一般,朝罗叔逼近!
数十斤的铁拐纵向铺面而来,罗叔凌空一翻,再抬眼时,另一只铁拐呼啸而来,夹杂着风声,重重地击在了罗叔的腹部!
罗叔一口鲜血喷在了地面,腹部的剧痛让他无力支撑,跪倒在地上。
罗烈一击得手,神情却比受伤的罗叔更加悲痛。
“你以为你不出手我便会告诉你?你……”
变故就在一瞬之间,罗烈话音未落,一枚不知从何发出的暗器飞速从树影飞来,直取罗烈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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