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来到病房前,停住,向身边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男子吩咐道:“韩卢,在这等着,不要让人进来。”
“是。”韩卢沉声应道,随后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夜风打开门,只见未欢正静静站在窗边。
凉风袭来,白色的纱帘扬起,时不时将她身影遮住,整个人若隐若现。
夜风来到未欢身后,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心着凉。”
未欢毫无反应,只是失神地看着远方,眼神没有焦点。
“对不起,我没料到他竟会找上你。”夜风话语中透出隐隐寒意:“但放心,他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未欢静默着,隔了许久,终于开口,“何许深死了。”她的声音苍茫而空寂,像是在梦呓:“他们都瞒着我……但我知道,他死了。”
“……”
“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夜风轻吸口气:“那天从家里出来后,他驾车来到戚寒颜出事的山道上,然后……直直地冲了下去。”
未欢闭上眼,身子一阵细微的颤粟。她将双手死死扣住窗台,直至指甲齐齐折断。
夜风紧贴在未欢身后,按住那瘦削的双肩,俯身轻轻说道:“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你现在能做的,便是振作起来,保护你的孩子。”
夜风不冷不热的话音继续在未欢耳畔响起:“刚才我去育婴室看过他,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我多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未欢,你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吧。”
闻言,未欢猛地睁眼,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淡淡说道:“可是我担心自己没有保护他的能力。”
“我有。我可以保护你们母子……”夜风将鼻子凑在未欢发端,幽幽说道:“只要待在我身边,你和他便会很安全。”
未欢扭过头直直看着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记得吗?我曾说过,我们是同类,为了得到心爱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有一双白玉般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处有层薄薄的茧,透着冰凉。
“是阿。”未欢苍白的脸上挂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不惜一切代价。”
夜风步出病房,韩卢默默跟在身后。两人走到停车处,韩卢上前打开车门,夜风却忽然停住,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是,昨晚已经把尸体丢到海中。”
“他家里人呢?”
“一个也没留下。”
“很好。”夜风拍拍他肩膀,微笑:“你做事永远这么干净利落。”
韩卢略一垂首以表谢意,同时眉毛轻微皱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却没能逃过夜风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韩卢迟疑片刻:“我在想……余小姐会相信这件事和您无关吗?”
夜风抬头看着未欢的病房,白色的纱帘依旧被风撩拨着,正无力地飘荡。他缓缓说道:“那并不重要,无论她相信与否,都得待在我身边……因为现在,我手上握有他们的孩子,她再也逃不了。”
何许深新丧未满三月,未欢便在夜风的要求下再度披上婚纱。
走在洒满香槟玫瑰的红地毯上,未欢懒懒地抬眼扫视四周。
她一个人也不认识。
就连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充当父亲角色的也是个不知名的陌生人―――在阻止她嫁给夜风无效之后,父母毅然和她断绝了关系。
一样的程序,一样的牧师讲话,一样的应答。
似乎一切又重演了一次,但已是两样。
未欢麻木地接受了夜风的吻,成为他的妻子。
激情之后,夜风道:“明天我有事出门,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才刚结婚,你就出去找别的女人?”
“像你这么符合我胃口的女人是很少的。”
“那,什么事这么重要,竟让你在结婚第二天便抛下我呢?”
“是生意上的事情,对方急着要货,只能赶着送去。”
“噢?”未欢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什么生意?”
夜风忽然一把将她的手紧握&住,未欢大惊,抬眼,只见夜风那双漆黑狭长的眼中竟射出两缕清冷的光,直直看到她心里:“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未欢定下心神,镇静地说道:“我们已经是夫妻,我关心你也错了吗?”
“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交给男人处理就可以了。”夜风将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睡吧。”
“好。”未欢闭上眼睛,依在夜风怀中,许久之后,呼吸渐渐平稳。
夜风毫无痕迹地将手抽回,起身披上睡衣,悄悄离开&房间。
门刚关上,未欢马上睁开眼睛。
夜阑人静,整所屋子一片死寂,只听地见钟表秒针的走动,喀嚓喀嚓,像是人筋骨折断的声响。
过道上漆黑一片,唯有书房门下透出一线亮光,在昏暗的世界里格外显眼。
未欢光脚走在地板上,像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前,屏气凝息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和对方联系好了吗?”
“是,7号下午三点。”
“这次货太多,一定不能出岔子,确定带去的人都可靠?”
“还是按照老规矩,已经将他们妻儿都扣住。”
“很好,你先去休息吧。”
“是。”
门打开,书房中的亮光急不可待地涌出,铺洒在地板上,韩卢站在光影里,看着角落中关得严严实实的卧室门,眼神晦暗莫明。
他又重新返回书房,关上门,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余小姐已经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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