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节高超市在市中心的分店顺利开张，人气旺盛，销量倍增。
姜晓然是一会欢喜一会忧。
喜得是营业额增加，挣的钱多了。忧的是北京的供应商要在原本的价格上涨百分之十。按现在的销售额，每年得多付十万元。
如果真按他们说得涨，几乎要去掉她大半的利润。她本计划过了年，就换套大房子，看样子又要泡汤。
急得她一天给那边的负责人打几个电话。可人家说，他也没法让价，叫她去找老总。
她联系陈大勇，那人又老打哈哈，一会说出版社价格涨了，一会说现在满大街通货膨胀。
她低声下气地问有什么解决方法没有，那人只是笑而不答。
姜晓然心想，她得去北京一趟，会会那陈大勇，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书商价格更低。
临走时，她把女儿放在隔壁张奶奶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离开了B城。
她早上一到北京，就约陈大勇中午吃饭，还顺便约了一直负责她这块的业务员小王。
就着陈的口味，她在萃华楼定好了包间。约好十二点，她提早十分钟到，没几分钟，小王也来了。
“小王，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提价多少？可别杀熟呀！”
“晓然姐，咱们认识也五六年了，不是小弟不肯帮你，而是里面的弹性大。从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十都有。我也就一打工的，哪做得了这主。说句实在话，按你的进货额，涨个百分之五也差不多。”
“谁给我小鞋穿，我可没得罪谁。”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和陈总好好说说，看能不能少涨点。”
过了十几分钟，陈大勇推门而进。
“陈总。”俩人起身。
“小王，你也在呀。坐坐。”
姜晓然赶紧递过菜单，“陈总，你看看。”
“哎呀，晓然，你是客，该你点。”他把菜单推给她。
俩人僵持不下，小王赶紧打圆场，“晓然姐，你就别客气了。咱们陈总可是最爱护女士的。”
桌上摆满了菜，陈大勇夹个油焖大虾，“咦，今天的虾怎么不入味呀。”
姜晓然也夹个放进嘴里，平常她不是特别喜欢吃虾的，可这油焖虾还就对了她的口味。
不一会，陈大勇又发话了，“蟹肉好像不怎么新鲜，怕是死蟹。”
姜晓然陪着笑，“不是听说您爱吃鲁菜，才挑这地方。哪知道――”
小王见气场不对，赶紧说：“陈总，李经理安排我中午加班，要不我先回公司了。”
陈大勇点头同意。
包间里就剩他俩人。
陈大勇将筷子放在一边，也不吃，只是看着她，“我说了，我们会在北京见面吧。”
“那是，其实我早就想拜访您。”
“晓然，你也别跟我兜圈。痛快点，不就想降价。这样吧，今晚你陪我一晚，我给你降七个点，给你最低价。”陈大勇的手趁机摸在她的大腿。
好像一条蛇趴在她腿上，她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恶心。
她霍然起身，“陈总，谢谢你看得起我，原来我一晚这么值钱。可惜，我只卖书，不卖身。”
说完，转身离开。
姜晓然回到旅馆后，疲惫地躺在床上。
做个女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想偷点懒，依靠男人，就得忍受他那些莺莺燕燕。还得给他圆面子。
报上不是刊登，某知名导演和美女导演了一场车震门，其妻子著名的演员，不仅保持缄默，还在媒体大肆宣扬夫妻二人是如何恩爱。
希拉里总是女强人吧。克林顿在白宫，她眼皮底下发生丑闻，她一样得忍着，还得在在电视上秀恩爱。
那些普通女人，更不知受怎么的苦。
你想自立，在外面打拼，又会遇到职场骚扰。如果你迫于生活，委身与他，别人会说你不知廉耻。你拒绝他，男人心有不甘，又会给你小鞋穿。
女人长得差，男人看都不愿看一眼。长得漂亮，又落下个招蜂引蝶的名声。
但凡女人的漂亮总和祸水连在一起，妲己，有名的狐媚子。杨贵妃，据说安史之乱就是由她引起的。
照理说，打仗是男人的事，跟她一弱女子有何关系。
人家史学家找出若干依据，没有她，唐明皇能干出霸占媳妇的丑事来。霸占了，又艳宠后宫，然后从此君王不早朝。皇帝不上朝了，国家政事可不得一团糟。
最后，导致安史之乱。是吧，她杨贵妃就是一祸水。
放他妈的狗屁，姜晓然心里大骂。
什么祸水，她杨贵妃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生下来，更不该长得那么漂亮。
想到自己，活到三十三岁，一直清清白白做人，没招谁惹谁。
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她辛苦挣来的。
结果呢？还是惹上了陈大勇，还真看得起她，陪一晚就七八万。
拒绝的时候，倒是痛快。
可想到他真的涨价了，她几乎就没什么利润，白给他打工了 。
心情沮丧不已。
看样子，得找过一家供应商。
可送上门的客户，人家会重视吗？拿的到优惠价吗？
她越想头越昏，干脆不想了。
下午，她醒来，站在窗边，阳光斜斜地洒落在窗台。
十二月份的北京，已有冬日的身影，而那一缕阳光却抹去它带来的寒冷，人心也暖和起来。
她决定去长城，看看世界奇迹，会否也给她带来好运。
姜晓然来到长城脚下时已近黄昏。游人们大都往回走，原本拥挤的甬道渐渐豁然开阔。
她顺着阶梯一直走，脚麻了，也没有感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前走。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一路上游人越发稀稀松松。
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腿脚发软，浑身冒汗。抬起头，不远处是座高台，像是在向她招手。
她对自己说，走到那，你就是赢家。
一路上，她走了没有一万，也有九千步。
到那里只要几十步。
可那一点路程，似乎有千山万水那么长。
她每走一步，小腿就不停地打哆嗦，连呼吸都异常沉重。
硬着头皮，一步步往前走，脚好像不是她的脚，已经脱离大脑的控制。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她做到了！
她瘫软地靠在墙角，干渴难耐，却没有气力从挎包拿出水瓶。
索性坐在地上，欣赏月色。
只见月亮弯弯地挂在夜空，散发清冷的幽光。
在孤寂的夜晚，躲在长城赏月，怕是只有她一人吧。
耳边忽然传来幽幽的口琴声，是首很老的歌谣。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她心里哼着歌，眼光搜寻旋律的来源。
原来离她几步之遥，站着一位身长颀长的男子，背对着她，正对那空旷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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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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