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南百密一疏, 他没想到生性谨慎胆小的十二公主还是对他撒了谎, 十二公主隐瞒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她在宫中无意间撞见的,当时因隔着远,她看得并不十分真切, 所以她不敢妄加揣测,只能悄悄藏在心里,谁都不敢说,包括她最信任的魏子骞。
终于过得两日,东山狩猎之行结束了, 景帝意犹未尽地带着他的嫔妃与臣子们回到了缙京。
在回京的路上, 方涵阮因怀着身孕不足三月, 胎位未稳,被宋泽南里三层外三层地护着,直至回到安庆宫,方才放下心来。
九王与九王妃回到安庆宫的第二日, 邱仲生便递帖子请求进宫觐见九王,九王很是愉悦地召见了他,如今王妃有孕,他也希望九王府能早日完工, 能让长子在九王府出生长大。
邱仲生在早些时候便得了方涵阮东山遇险的消息,只是后来再无任何信儿传来, 邱仲生急得寝食难安却不敢表现出来, 终于等到九王与九王妃回宫, 他立即按捺不住地递了帖子,请求进宫问安,以便探个究竟。
宋泽南在安庆宫召见了邱仲生,听着邱仲生对九王府工期的详细禀报,宋泽南很是满意。
宋泽南在与邱仲生接触一段时日后,很是欣赏邱仲生,他觉得邱仲生不仅在经商方面是个奇才,在朝政处理方面更有才华,他暗自可惜邱仲生跟着他实在有些委屈他了,他想着以后若有机会,定将邱仲生推荐出去,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邱仲生不知宋泽南心中一番感慨,他只琢磨着怎么来打听一下方涵阮之事,既可以避嫌又可以大方得体不失分寸。
听到邱仲生对方涵阮的问安,宋泽南不疑有他,只当是对九王妃的关怀之意,遂简要讲了方涵阮东山遇险之事。只是很快九王话题又转到王妃有孕一事上,他兴致勃勃地告诉邱仲生,希望九王府能尽快完工,这样自己的长子便能出生在九王府。
得知方涵阮安然无恙,邱仲生暗自舒了口气,不过在知晓方涵阮身怀有孕时,又有些黯然,虽然他知道方涵阮为人妇后,迟早会为人母,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犯酸的。
邱仲生强忍心中失落,打起笑脸连声恭贺九王,九王闻之甚喜,欣然打赏,并约好过几日去九王府验收,商讨迁府一事。
东山狩猎回来后,又过得两三个月,安庆宫诸人正式迁入九王府,待一切安顿妥当,已近入秋。
九王妃方涵阮因有孕在身,并未操办迁府之事,只安心养胎直至九王府安置好后,方由九王陪着迁入淑景轩。
至于迁府以后的迎来送往之事,则由九王一人周旋酬酢,连日来九王回到淑景轩时辰甚晚,多多少少影响了王妃的歇息。
宋泽南心疼方涵阮,担心这么晚回去吵着她了,索性这日吩咐福海就近安排一下,晚上直接歇在书房,等明早方涵阮起来后,再去淑景轩陪她。
次日大清早,方涵阮一觉醒来,发现枕边空落落的,隐隐有些不适。
外间等候的秋竹听得王妃起身,忙让青荷进屋侍候,自己则唤人去传早膳,并让府上人传信儿给九王,请九王过来用膳。
一切吩咐妥当进得淑景轩,就听到青荷笑着对方涵阮道:“奴婢觉得王爷当真是心疼王妃,昨儿王爷怕吵着王妃,独自歇在书房了,这会儿秋竹姐姐已让人传信儿给王爷,请王爷过来陪王妃用膳。”
“王爷在书房里歇息?那里总不如淑景轩歇息得好。”
“依奴婢看,王爷这样也是体贴王妃,王妃就别担心王爷了,王爷那么晚回来总是要吵醒王妃,对王妃身子也不好。”
秋竹听得这话,皱眉轻斥道:“你这丫头懂啥,说话没个分寸,王爷回淑景轩哪点不好了,要你来嚼这个舌头,我看是平日里王妃太惯着你了。”
听得秋竹训她,青荷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吐吐舌头委屈地站在一边。
方涵阮见此劝道:“好了好了秋竹,她也没说啥,这丫头心眼就是这样,你也不是不了解她。”
秋竹想想也是,点点头,让青荷退下了,自己则侍候着给方涵阮梳头,半晌听得方涵阮轻问:“秋竹,王爷昨儿真是一个人歇在书房?”
听得王妃这番问话,秋竹如何能不明白,如今王妃有孕在身,不能侍候王爷,自会担心王爷有别的想法。何况按理讲,若真依着皇家规矩,王妃有孕,就应当往王爷房里送人,王爷若是喜欢,还可纳为侧室,或者至少也给侍候的人抬个身份。
前些日子,侍候过先皇后的老人花嬷嬷来给王妃安胎时,也曾委婉提过此事,王妃当时没吱声,但秋竹知道,王妃是听懂了花嬷嬷的意思。
王妃与王爷感情好,肯定不愿有人来分宠,但如今王妃有孕,也不能让王爷就这么清心寡欲地过着,这别说是皇家,就是一般大户人家也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今府里上上下下两三百人,多少女子眼巴巴地望着王爷,只要能侍寝一夜,便可飞上枝头变凤凰。秋竹琢磨着,与其让心机深重的女子借机上位,不如主动选两个拿捏得住的送给王爷,既把王爷侍候舒服了,又能保证王妃的地位不受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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