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席间,方涵阮见皇后举止得体温婉大方,又把后宫治理得这般平顺,忍不住赞了她一番,一旁皇长孙也甚是乖巧,一口一个皇奶奶、皇爷爷叫得那个嘴甜,喜得方涵阮连连给他赏了许多稀罕物件儿。
宋泽南则与弘逸聊起了朝廷民生,如今大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们很是敬仰当今皇上,宋泽南常年民间行走,知晓百姓们对弘逸甚是爱戴,他也为弘逸感到骄傲,极力勉励弘逸做个能在史书上留名的千古明君。
宋泽南与方涵阮回宫以后,转眼腊月已过半,静宛的产期将至,方涵阮连着好几日去看望了静宛,一直没有动静,这日刚回昭阳宫,便得了公主府的信儿,言静宛发作了,正在生产中。
方涵阮急了,马上要去公主府,宋泽南哪里放心得下,这般晚了,出宫去公主府,方涵阮如何吃得消,便温声劝她明儿一早再去。
“明儿一早去,静丫头都生了,还等得了你我去陪她。”方涵阮撅着嘴,不满地为静宛收拾着婴儿之物。
“阿阮,生孩子哪能这么快,又不是一下子就能生出来的。”宋泽南耐心劝她。
“怎么就不能一下子出来,她是经产妇,快得很,她这把年龄了生孩子有危险,你怎么放心得下?你让我在这宫里等,非把我急死不可。”方涵阮不满地嘟哝道。
“好,好,莫急,莫急,我陪你去,好吧?”宋泽南只得依着她,唤过福海与小连子,吩咐他们准备好车马,他陪方涵阮一同去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此时十二公主与魏子骞都已在府内候着了,容羽更是急得在产房外团团打转,府内众人咋一见太上皇及皇太后都来了,慌得上前请安,并寻了间最好的暖阁,将二人安顿下来。
府内一阵忙乱之后,又来到产房外焦急等待,宋泽南知晓俩人过来是给府上添乱的,可奈何方涵阮不放心,他只有顺着她,左右她安心便好。
经了一夜的阵痛,静宛终于在凌晨诞下了魏家嫡长子,魏容羽欣喜若狂,冲进产房抱起嫡长子,陪了静宛许久,直至上朝时分方才依依不舍离去。
魏容羽走后,静宛累得睡了过去,直至下午醒来时,方涵阮已在榻边等了她许久。
“娘亲,”静宛虚弱地唤着方涵阮,“我终于为容羽生下了嫡长子,我很满足了。”
“你满足便好,我的静丫头真是了不起,”方涵阮心疼地哄着静宛,“昨夜生产累坏了吧,我让青荷为你熬了补身子的汤,来,娘亲喂你。”
“恩。”静宛乖巧地点着头,就着方涵阮的手喝着汤。
此时静宛贴身丫鬟进来,只道张嬷嬷依公主吩咐挑选好了几位女子,问公主这会儿可是要看看,静宛点点头,让她把人唤进来。
几名清秀女子鱼贯而入,皆微微低着头,等候主子挑选,静宛仔细打量了下,选了中间那位,“就她吧。”
“是,公主。”那丫鬟领着几人退下后,方涵阮诧异问道:“静丫头,奶娘怎能选这般清瘦的,如何能喂得了孩子?”
“娘亲,那不是奶娘,是我为容羽选的妾室。”
“如何容羽还要纳妾室,你不是已经为他生下嫡长子了么,这容羽,是不是开始有异心了,静丫头你等着,娘亲这就让人找皇上替你发落他去。”方涵阮恼了,一门心思就想为静宛出头。
“娘亲,别,”静宛一把抓住了方涵阮,“容羽对我很好,这不是他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您误会他了。”
“你的意思?静丫头,娘亲不明白,”方涵阮心痛不已,“你这是怎的了?”
“没有为什么,娘亲,女子有孕时,都应当为夫君找个知冷热的人,这是大缙的礼数。如今我刚生产,那位姨娘又再次怀孕,容羽身边无人侍候,做为他的妻子,我为他找个能侍候他的人再正常不过。”静宛平静答道。
“什么再正常不过,静丫头,你不一样,你是大缙的公主,你可以要求夫君对你从一而终的。”方涵阮心痛得看着静宛这般平静的模样,以往那个率真活泼的公主到哪里去了?
“娘亲别为我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静宛轻轻靠在方涵阮怀里笑着安慰她,“娘亲,在大缙只有娘亲才能有这般好的运气,能得到父皇忠贞不渝的爱情,您瞅瞅皇上,如今他的后宫早已是莺莺燕燕一大群了,容羽与他比起来,还算好上许多吧。”
听得静宛这番话,方涵阮沉默不语,此时此刻她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愿望,好想立刻回到宋泽南身边靠着他,轻轻告诉他,今生有他相伴,何其有幸!
长公主府西暖阁里,宋泽南正把福海支使得团团转,让他把方涵阮为静宛带来的婴儿衣物细细分类放置好,待方涵阮回来,宋泽南便准备带她回昭阳宫,毕竟那里才是俩人的家。
此刻西暖阁的帘子挑起,方涵阮静静走了进来,宋泽南听到动静,转身唤她,却蓦地发现她的眼睛与鼻头都是红红的,显是刚刚哭过,宋泽南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阿阮,谁给你委屈受了?告诉我,我马上去发落他!”
“阿南!”见着宋泽南这番霸道相护,方涵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奔着扑进宋泽南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福海一见这阵势,吓得赶紧缩头溜出了西暖阁。
宋泽南不知方涵阮遇上了何事,慌张地搂着她,想哄她停止哭泣,怎奈越哄越哭,宋泽南从未见过这般流泪不止的方涵阮,彻底慌了,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着泪水,连声追问,“到底怎么了,阿阮,告诉我。”
“没什么,阿南,有你在真好,这世上再没人对我这般好了,阿南!”方涵阮反复不停地念叨。
方涵阮这傻话让宋泽南不禁哑然失笑,“傻丫头,你才知道为夫的好么,我告诉你,你的夫君可是这天上地下最好的夫君了。”
“我知道,我知道,”方涵阮拼命点着头,“我的夫君是这天上地下最好的夫君,阿南一定要答应我,以后生生世世都要做我的夫君,我们生生世世都不相离。”
“好,我答应你,我们生生世世都做夫妻,生生世世都不相离。”
好,阿南,我们永不分离,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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