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晓定是有客上门,立时便不再嬉闹。
妙伍变回了黑猫模样跳到石桌上卧着,玄鸟也扇着翅膀飞回了枝头。
不多时,果真有人扣门。
秦柯挥手,庭院大门缓缓打开。
来者身着一袭暗绿色长袍,襟口处缕着金丝,腰间垂着一枚靛蓝色海浪玉坠。
一派的温文儒雅、品貌非凡。
蹲在树干之上的赤羽玄鸟认出来人,率先开口道:“这莫非是显仁仙君?多年不见,您还活着呢?别来无恙啊。”
院中之人正是东海龙王,敖光。封号显仁仙君。
秦柯抬眸道:“今日谷雨,这城中的百姓忙忙碌碌,只为前去城郊龙王庙拜一拜你。显仁仙君却怎的有空光临我这枯枝萎叶的小院了?”这话比玄鸟更加阴阳怪气,其中的疏离再明显不过了。
敖光默了默,似是没有听出秦柯话中赶客之意一般答道:“我此番叨扰,乃是欲引一人与你相见。我想着,你或许愿意做这一桩生意。”
不等秦柯再开口驳他,他迅速侧身一步,自身后拉出了一名女子。
女子身着水红色轻纱罗裙,站在穿着绿衫的敖光身侧,一红一绿,有些晃眼。
“她名为章缨,你可曾听说过?”敖光解释道:“她说想要寻找一人下落,至我庙中求助。可我无计可施,便任由她缠我多日。”
秦柯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适逢今日城郊祭祀,我恐她会惊了凡人,只得带她叨扰于你。”敖光将女子向前推了推,又道:“现下人已带到,我便先行一步。”
秦柯抬手,掌心向上,指尖对着门口:“请便。”
敖光转身踏出门去,复又回身问道:“你……还不肯释怀吗?”
啪
院门闭合。力气之大,仿佛是被发着脾气的人用力摔上一般。
“啧啧,瞧瞧这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做‘还不肯释怀’?说得倒是轻巧,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玄鸟冲着门外大声讽道。
良久,门外的敖光离去,只余一声叹息。
秦柯看向留在院中的女子,落落问道:“你与那显仁仙君相熟?”
女子看出秦柯明显是与敖光不睦,连忙摇头答道:“不熟,之前从未见过。”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下山不过区区几十年,于此城内,便也只能寻得到地仙和龙王了。”
“甚好。”秦柯觉得女子很识时务,赞赏道。
她拱手示意女子落座,问道:“所谓何来?”语气已不似方才那般穆穆然。
“请你寻一人。”女子答曰。随即款款落座:“价码任由你开。”
“爽快。”秦柯很满意对方的诚意,复又说道:“不过我需得先知晓你为何要寻此人。”
“你想听故事?”女子问道。
“自然,故事和酒,我这里的规矩。”秦柯翻手,一只玲珑精致的白玉酒壶便立在掌心之上,她轻轻摇晃几下后揭开封布,酒香霎时间逸散开来,充盈了整个院落。
女子接过酒壶,饮了一大口。
她寂然良久,而后缓缓开口道:“许多许多年前,我在城郊竹林之外,捡了只小小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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