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亚樵看向陶纾。
“婉如现在只是一个无所依傍的魂魄。”陶纾道。
“不,这是……”裴亚樵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真实无误,面前并不像是一个幻境。他转头去寻觅何长生和自己坐在小般上的同伴,两人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一旁。水面的风吹得自己衣袂飞扬却连他们的发丝都吹不动。
“这是真的。”康婉如两眼定定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怎么会这样?”裴亚樵惊诧地仍试图抓住她,却没有一次有触碰感。
“不要试了,你抓不到我。”
“发生了什么事?”裴亚樵吸着凉气看着明明近在咫尺,却触不到的婉如。
“出了一点岔子……”康婉如看着陶纾,又看着裴亚樵。虽然他的脸上有伤,但是他性命无虞。只要他活着,那这一切也都没有白费。
“怎么会这样?”裴亚樵头一次发现自己茫然无措,他使尽全力去抓,最终只能相信这都是真的。面前的婉如是他的主义无法解释的存在。脸上浮起悲伤,他看着康婉如:“你到底是怎么了?”
康婉如摇着头,嗫嚅着嘴唇,泣不成声。
陶纾轻叹着背着过身,脑中浮起“行行重行生,与君生别离。”
康婉如与裴亚椎隔着阴阳。自己与顾骥遥侧隔着肉身。康婉如与裴亚樵或许有能在一起的时候,而自己与顾骥遥只握将永远殊途了。
想着顾骥遥,她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替康婉如出那样的馊主意。康父终究也是故去了,故去时看到婉如已然明了一切。结果一番忙碌,一番筹划,却是谁也没有成全还无端的拖进了顾骥遥。
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对于自己彻夜不归,他要对家里人做何解释。不论怎么解释,顾余年的责难势必还是要落在他头上。
想着顾骥遥要在很长一段日子都要活在家人的责备里,她又叹了一声。叹息声才落地,突然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气场,引得周遭的一些灵气四下飞散。有些散不及的,都被吸往河中央的一个方向。康婉如也警觉起来,跟陶纾一起看着黑漆漆的河面。
“怎么?”裴亚樵看她们紧张的样子,下意识握住手里的枪,“要不上船吧,此地不宜久留。”
陶纾正要伏**子跳上小船,就看到河道正中飘来一叶扁舟,扁盘上放着一只布袋,淡蓝色的灵光从袋中透出来,照亮舟上还斜倚着一个人。他似是在捕捉河面上的灵物,尤其是已渐有修为的水鬼。
陶纾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何等模样,看那些灵气四下逃散的样子,没来由对他生出一丝厌恶。想手出阻止,康婉如却目光一亮,惊叫道:“师父,是陆离师父吗?”
小舟上的人听到,也有些诧异。小船靠到栈桥,舟中人直起上半身不无惊异地看着康婉如:“婉如?你怎么这副样子?”
“真的是师父!”康婉如大喜过望,走到陶纾面前兴奋道:“那是我师父,那就是陆离师父。”
陶纾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跳上栈桥。借着他手里的袋子能看清一点他的样貌。他的样子比陶纾想象中要老得多,五官全皱在一起,就算说有一百多岁,只怕也没人怀疑。
“咦!”陆离看到陶纾立即发出一声惊呼,从脸上的褶皱中透出两点寒光射向康婉如:“你……用了禁术?”
“是。”康婉如跪在陆离面前,顿道伏地:“弟子没能遵守师父教诲,妄动了禁术,害人害己。还求师父大发慈悲,帮我俩换回来吧。”
“换?”陆离又了咦了一声,看着陶纾道,“这也不是一般的禁术,硬要换不仅你们两个的心意也是一样的,而且换回来之后,另一外就成了孤魂野鬼。这位姑娘,你可知道?”
“知道。”陶纾深吸了口气:“我本是必死之人,魂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这里,跟婉如纠缠不清。我生平除不喜欢欠人东西。即使是肉身性命,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你倒豁达。”陆离呵呵,呵声又连着一串咳嗽。咳得肺叶里传出像透了风似的声音。他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起头清冷的看着面前一个坦荡荡一个却掩掩藏藏的一人一鬼:“可惜,我现在已经没那个能力了……”
“怎么?”康婉如惊问。
陆离露出自己身上的伤,“我跟一个日本人斗法。却没料到他有徒弟暗中使诈。我败了,现在只能靠着收集这些灵气苟延残喘,惶论禁术。”
康婉如五雷轰顶一般看着师父。裴亚樵听出这其中的大概,上前想安慰康婉如。陆离突然扼住康婉如的咽喉,令所有人大惊失色。
陶纾冲上去想救康婉如,陆离却如鬼魅一般,让她近不得身。
“陆离师父,你这是做什么?”陶纾看着陆离狰狞的样子打了个冷颤。
“婉如修习了我的法术那么多年,魂魄本身就是一剂绝好的修炼之物。若为我所用,不仅能让医好我的伤,还可让我的功力有所精进。这可真是天不绝我。”
“婉如不是你的徒弟吗?”陶纾惊惶。
“是,我本不收徒弟,但她的根骨太好,让我忍不住将自己所学都教给她。想不到,她竟然滥用禁术丢了性命。”
“放开婉如,否则我开枪了。”裴亚樵拔出枪。
“你伤不到我。”陆离不屑。裴亚樵怕枪声引来注意,咬牙放下,从栈桥拔起一块朽木挥向陆离。陆离带着婉如的魂魄左闪右避。
陶纾打开手袋,里头有好些她画的防身用的符咒,一起抓了出来洒向陆离。陆离看着那漫天的符咒,又是咦了一声,“你的资质竟也不错,难怪你会占了她的身子。你最好袖手旁观,等我用她的魂魄疗好了伤,我倒也愿意好好教教你。”
“放开婉如。”陶纾看陆离的行动似乎慢了一点,又抓出几张符咒。
“你要知道,你变成这样可都是拜她所赐。”陆离冷笑。
陶纾看着康婉如,她一直都说不知道陶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一直耿耿于怀陶纾占了自己的身体。而关于禁术这个说法,她已经从好几个人那里听说。难道这都是她的所作所为。
康婉如痛苦不堪在陆离的手中挣扎。
裴亚樵依旧无法触到陆离。那块朽木已经折成几断,他又从栈桥上拔起一块。
“禁术……,到底是怎么回事?”陶纾放下手中的符咒。
陆离看着做着无用功的裴亚樵,笑:“起因还是他吧。你终其一生,都将他放在你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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