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的感觉真好。
能不能再亲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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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在临睡前，许潜习惯性地要把小废物叫来摸摸。林朗都不忍提醒他，可惜这个人连白日梦都不太会做，一下子醒悟过来，然后感到不好意思。
“正常正常，”林朗给他搭了个台阶，“人一下少了胳膊还经常有胳膊没断的错觉呢，何况是没了活的东西？”
“胳膊是死的吗？”
“不能算吧。”
“那是活的？”
“你不觉得听起来有点儿恐怖吗。”
“呃！”许潜怂怂地缩进被窝，“睡吧。”
在林朗的呼吸趋于平稳之后，许潜发现自己失眠了。他想了想，抓起手机，轻手轻脚地去阳台。他在冷风里看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屏幕熄灭再摁亮，亮了又熄灭，里面的记录寥寥无几，不需要翻页，甚至连第一页都填不满。没有可以倾诉的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最后，他犹豫地拨出一个号码：“喂？我是许潜。”
“我儿子。出去接一下……”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后是推门的声音，过一会儿才接着说，“怎么了？”
“果然没睡，”许潜笑起来，“旁边躺了小情人？”
那边的人也笑了一下，显出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跟爸爸说话的。你怎么也不睡，也有小情人在床上？”
不过是普通的一句调侃，竟然让许潜害羞起来，他捂着手机，转头看了一眼床上酣睡的林朗，也用玩笑的语气回说：“是啊。”
“那很好啊……嘶，真够冷的。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许承礼问。
许潜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心有灵犀呢。明天帮我晚自习请个假吧，行吗？”
“就登录你们学校那个网站申请吗？……行，刚好电脑开着，”声音忽远忽近，伴着烟灰簌簌落下的声音，“哎不对，你请假干嘛去？”
“陪朋友过生日，行吗？很重要，一年就这一次。”
“个小孩儿，还挺实诚，你就不怕我不同意？”许承礼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现在就给你整，到时候注意安全。”
“好。”
许潜默默地主动挂了电话，握着手机仰望无星之夜，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极微弱的、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近乎呜咽的叹息。
而与此同时，林朗正默默地坐在床边上，他的目光隐没在黑暗中，覆在许潜单薄的肩上，那样的凝视带有一种湿漉漉的专情，不知更多是爱还是难过。
许潜躺回床上的时候，林朗像一只笨拙的章鱼，把他扒进怀里，锢住。
“吵醒你了？”许潜的声音还带着哽咽的鼻音，“对不起。”
“本来也没睡着，”林朗说，“你打算睡吗？再过十七分钟你就十八岁了。”
许潜被林朗勒住的腰感觉很不舒服，他挣了一下，笑着问：“勒死了。你就这样给我过生日吗？”
林朗松了手：“当然不是，明天给你准备了个惊喜——真的，不惊喜我跟你姓。”
“臣惶恐，不想喜当爹啊，”许潜捂住头，还是被林朗摁住在额头炒了个栗子，“嗯……我现在开始期待没问题吧？”
“没问题。”
在这句话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看着墙上的挂钟嗒嗒地走针，像蒙眼的驴终日绕着石磨，永远走不出庸庸碌碌的方寸回环。人身陷时间里的时候可能也就像是这样。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许潜说，“我知道人都会死，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早呢？
“我以前觉得都无所谓，后来感觉有点儿害怕，现在真舍不得。阿朗，如果你现在告诉我都是骗我的，我会生气，但是生完气我就会原谅你。毕竟……”
他的话没有说完，最后淹没于一声叹息。
“我宁愿你生气一辈子，打我也好，一直不见面也可以，”林朗把他又揽过来，额头抵着额头，他的呼吸间有一种湿润的眼泪的气息，“对不起。”
许潜也说：“对不起。”然后他们俩相视而笑，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难过，难过还是笑。
就这样，许潜迎来了他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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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往前还有一个31章，不要漏看喔。ps.蠢作者突然意识到高二应该是16-17岁，但是要改还得改全文，太痛苦了，就当作在他们这里人上学比较迟吧…（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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