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函再次听到齐豇的消息时，已经是农历新年之后的事了，烟花禁放的市区少了很多年味，无精打采的红灯笼被北方的寒风吹的来回摇晃。过低的气温似乎会使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周围记者拍照的声响和保安拼命阻拦想要围住任函的记者时的敷衍说明，这么多而乱的杂音终于被隔绝在外。
任函的手因为在外面待的太久而冰凉，谢过秘书送过来的暖手宝，任函坐在办公室里问一直跟在身后的助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助理早有准备：“这些记者都是因为有人曝出齐豇失踪的消息才围过来的。”
任函并不惊讶，她问：“徐氏他们有什么意见？”助理回答：“徐氏没有公开表态。徐总师总和绮总都发了私人声明。”“什么？”“她们都表示自己没有收到相关消息，非常震惊。”助理又问：“集团需要发表声明吗？”
“不用了，他们想守多久就守多久。”任函又问：“那个消息是怎么曝光的？”助理很快回答：“目前还只是谣言，我试图去验证，但是公权力那边没有这样的备案，她的亲属拒绝了我的通话。”“联系到她了吗？”任函问。助理回答：“没有，师总她们也没有联系到。”
任函严肃起来：“用过所有的方法了？”“是，徐总那边的消息的是，即使是她的学校都无法联系到她，但她本人并没有办过任何请假和离职的手续。还有五天就要开学了，课程在假期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整个假期中间没有过联系。”助理非常谨慎的说：“我私下查了她个人的信息，她所有的经济往来，身份信息都显示最后一次的活动时间是在十二月二十七日，地点是本市。”
任函算算时间：“两个多月了，她再没有出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任函不由自主的想起齐豇离开的那天，那天，她向自己道了别。又想起那天齐豇的状态，她打发了助理，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接徐氏徐总”。
她挂了电话，不确定徐岚说的有多少隐瞒，那些信息的出现终于还是只想了一个糟糕的可能。齐豇不会这么脆弱吧？任函这么想着，还是叫来了助理：“你去，公权力那边看看，找找有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无名人士。”助理没有问其他的，只是拿出小本记录。任函说：“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五公斤，短发，五十岁，女。”她回忆了最后一次见她的模样却发现她已经忘了其他的，她顿了顿：“你如果确定不了的可以让我看。”
助理刚离开，徐岚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她之前提过一个地方，说是适合度假。”任函派人从徐岚那里取了钥匙，亲自进到齐豇在徐氏就职时的临时住处，有些东西不适合让其他人经手。
近三个月没人住，整个房子里都落了一层灰。阳台上几盆绿植早已枯死，地上还有一些水干涸后的痕迹，看来齐豇并没有准备长时间出游。到书房，几本书在桌上摊放着，书上还有笔记，一副眼镜在周围放着，电脑也在。有一张纸吸引了任函的注意：好像是个规划，出游，快完成了，但是并没有完成。按照上面的规划，一月十五日到二月十五日这一个月都该是假期，而上面的每日行程只安排在了一月二十九日。
再仔细一看，这个是给两个人的出游制定的，很多项目都有一股蜜月的气息。联想到当时齐豇的样子，任函微叹，原来她又被骗了吗？
也就是几天而已，这个消息的热度就消散了，记者在某一天全都从门口消失了。无名尸体方面的查找一无所获，快到三月份时，助理拿着一段视频汇报了：“任总，公权力那边转来一段视频。”
是一段公园的摄像头拍摄的，画质不清楚。当那个身影一出现，任函马上就认出了她。“任总，这段视频长五小时，从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到凌晨十二点，齐总就是这么坐着，什么也没有做。凌晨之后她往前走，再往前就看不清楚了，前面那段是拆迁区，摄像头不足，我们再没有找到齐总的踪影。”
“学校也没有她的消息吗？”任函问助理：“其他的社会关系有没有信息？”什么都没有，齐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任函的心里好像有一小块的地方变空了，相识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了，她甚至都没有给她们留一个缓冲的时间。
“帮我约师总。”任函暂时压下思绪，订了和师绯的晚饭。
在车上，任函睡着了，在梦里她仿佛又听见齐豇的声音：“她们告诫我让我离你远点，可她们没说如果是你主动我该怎么办。”
“她们说你不好惹，听说你的外号就是不好惹？”
“我走了。”
任函被惊醒了，再也没有睡意。
师宅，晚饭吃在嘴里索然无味，任函看着自己的前妻——也是齐豇的前妻——师绯，提起了齐豇的事：“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她好像突然消失了。”师绯顿了顿才说：“下午我午睡好像梦到她了。”任函一惊，问：“她，说什么了？”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师绯笑笑，说：“我睡的太沉了，就是一些往事。怎么了？你这么吃惊你也梦到她了？”任函彻底没有胃口了，她放下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起来往事：“当时，她为什么投了你的反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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