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放下手，开口：“小茹，你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原来圆圆的脸，现在都已经消瘦成了尖下巴了。以前，你总叫喊着自己太圆润，饭也吃得很少。但其实你一点也不胖，还很可爱。你还记得你以前因为一个世家的子弟说了一句你好像有点圆，你就两天没有吃饭，我就给你想法子做了不会长胖的饭，你才肯吃，…………”
青芒缓缓说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看着跪在地面上那个如此熟悉的人，盛茹只觉心脏抽痛。
青芒这才注意到盛茹的表情，止住话音，转而认真地看着盛茹：“小茹，我一直不走，是因为我还没有来的及和你道别，看到你现在很好，有往生海做后盾，我很放心，我也没有什么挂念的了。”
“不要，不要走！青芒，我好想你。”盛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堪堪停下。
青芒听到她表露心意，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容，“小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
“不是！没有！是我太任性，是我的错！才害得你……”盛茹想到那个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画面，突然哽住，再也说不出口。
青芒即使是灵体，也依旧是跪着的，他早已是一个废人了。
小茹，抱歉，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青芒平静地开口：“小茹，对不起。”
“不是！青芒，青芒，是我对不起你！”盛茹哭喊出声。
青芒的身体越来越淡，她的腿已经慢慢消失不见了。
“青芒！”盛茹瞪大了眼睛，两滴眼泪滑下脸颊。
“青芒，你不要走，我还有好多话对你说，你还没有听完我的话……”盛茹抽噎着。
青芒的灵体已经消失到上半身了。
青芒：“傻瓜，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的生活，知道你很好，我很放心。”
盛茹再也控制不住，跌倒在地，看着逐渐消失变弱的青芒，大喊：“我爱你！青芒……”
青芒瞳孔微张，这句话，他生前曾幻想了无数次。
可现在他却再没有了资格。
我知道。
青芒嘴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我爱你。
但跪在地上痛苦的盛茹却没有看到。
青芒抬抬手，想摸一下盛茹的头，却还是放下了。
“青芒！我一直没有问过你。青芒，你……爱我吗？”
盛茹抬起头，湿润的眼睛与青芒在空中交汇。
青芒神色淡淡，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平静，
青芒摇摇头，开口：“盛茹，找一个爱你的男子，代我，好好保护你。”
他已经死了，不该再继续妄想。
他希望在他离开的时候，可以让盛茹死心，不再让她因为内疚而痛苦。
盛茹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芒的脸，他永远都是那样温柔的样子。
可他，不爱她。
青芒已经只剩下一张脸了，依旧在慢慢消失。
盛茹大哭：“不要走！呜呜呜呜呜……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只要我们回到以前……我错了，青芒，青芒……”
青芒已经只剩下了眉眼，“傻丫头，又如何回得了从前呢，忘了我吧。”
青芒所在的那一片空地，已经只剩下残余灵力的一片晶莹，只有青芒最后的一句话停留了两秒。
“啊——”盛茹悲痛大哭，死死地盯着那一块儿空地。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有这样一个不出名的灵尊。
“啊——”
盛茹所在的整个灵域，都是她悲怮的哭声。
**
岑磊和清莲尊盛茹周身的紫雾渐渐变淡。
岑磊收了藤蔓，只是青莲尊还紧紧皱着眉，眼角不停地有泪流出来。
岑磊起身走到祁妄秋面前，“主人，已经结束了。只是要她醒来，还需要她自己平复了情绪自己出来。”
“嗯。”祁妄秋点点头，“你不用回去了，留在这里，一会儿护阵。”
岑磊走到祁妄秋身边站定。
凤邪看着清莲尊，不知在想什么。
约半个时辰后，清莲尊动了动，睁开眼睛，就看到四双眼睛盯着自己。
清莲尊还是原来那样生人勿近的清冷样子，这次却是给人感觉柔和了一些，抬手擦掉眼角的眼泪。
“凤邪，你可以告诉我，没有灵力是什么感受吗？”清莲尊看着凤邪，目光却是透过了他。
凤邪白净的小脸，隐藏了眼中的苦涩，轻轻一笑：“没有灵力，就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却无能无力。如果是生下来就没有也好，最无能的是从一个强者变成一个人人可踩的蝼蚁。没有人可以懂那种痛苦。”
清莲尊突然失力，向后倒去，岑磊离她最近，伸长胳膊扶住她的身体。
凤邪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宽大的衣袖下，祁妄秋轻轻包裹住他的手。
清莲尊：“你决定好了吗？会很疼，比你……废掉灵脉的时候还要疼。 ”
祁妄秋的手突然握紧，侧脸看向凤邪。
凤邪无所谓道：“只要死不了，疼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比看着重要的人受到伤害时却无能为力的痛。”
凤邪早已从他的手中挣出去了，祁妄秋握握空荡荡的手，即使他很想告诉凤邪，只要他在，便不会让他再受一点点伤害。
可是，他知道，凤邪是不愿的。
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是凤邪最重要的人。
清莲尊这次看凤邪的眼神不再是漫不经心，转头冲几个人道：“你们出去等。”
祁妄秋眼神微动，还是忍下了脾气：“清莲尊，让它留下，它有很大的作用。”
汤猪被拽出一根短尾巴，留着鼻涕，趴在凤邪的肩上。
“对！我很有用的！我不会打扰到您的。”
汤猪传音给清莲尊，盛茹点点头。
祁妄秋和岑磊走出屋子。
岑磊：“主人，我们出来可以吗？凤公子的情绪波动很大，很容易被影响。”
祁妄秋盘腿冥想：“无事，那只猪已经留下了，一旦有事，它会与我传音。我相信他，我等着谣言的那个他再次来到我身边。”
祁妄秋看着前方，那个即使只着绛纱袍，也依旧耀眼的凤邪。
我等着你，再次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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