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秦肃嗤笑了一声：“当年你们曾劝过朕，那是臣妻，朕该敬之远之，你们会替朕照看这个人，也会替朕照看好段家人。朕不是听了你们的话，才不靠近这个人。”
秦肃低声道：“她喜欢顾纪安，想嫁给顾纪安。朕偷偷去见过她，知道顾纪安与她的亲事是她所求的，她很开心，朕远远的看着都替她开心。后来，她和他成了亲，算是得偿所愿，朕心里虽是不舍，可是还是愿意为她开心，朕不能也不想破坏这一切，所以才不许自己靠近，甚至只敢远远的看了几日，便离开了。”
“从此朕将心里的人交付给你们照顾，只因你们是朕最信任的人。这些年，朕虽是问起她的时不多，不是不惦记，而是朕不想知道她过得多好。朕以为朕一直在庇护着她，让她过着舒心又安全的日子。朕给了顾纪安一人之下的地位与荣宠，朕甚至以为高氏才是该被关在后宅的顾夫人，可是朕太相信你们了……”
徐年忙道：“皇上，属下与统领从不敢有欺君之心，顾大人到底是朝中重臣，又深得皇上信任，后宅之事哪里是属下与徐大人能随意插手的，何况高太师极有名望，又是高祖时的重臣，也是第一批支持皇上继位的臣子……”
“你觉得那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她就是什么都不是。你想说高太师是有从龙之功，若朕登基后，拿高小姐开刀，会寒了别的臣子的心。可是，如果没有段棠，朕十来岁就死在江南了！哪里还有什么皇上，哪里还需要什么从龙之功！”秦肃压低声音后，又道，“你们是不敢欺君，可你们对她的事，却是根本没有上心过！朕且问你们，段氏父子如今何在？”
陈镇江与徐年面面相觑，陈镇江才低声道：“今年夏日，段氏父子奉命押送南池县送赈灾粮时，突遇水石流……两人至今没有找到。”
秦肃愣在当场：“什么？！段氏父子的尸身找到了吗？如果没有找到，是不是……”
陈镇江见秦肃走神，想了想道：“他们押送的粮食很多，当时府衙着急抢救粮食。水石流与洪水还不一样，活口是肯定没有的，有些尸身埋得的浅显就找到了，有些尸身埋得深不好找，段氏父子的尸身一直不曾找到。”
秦肃道：“为何会出这般的事！”
徐年道：“回皇上，这是天灾，谁也不曾想到会出这般的事。属下曾给下面的人打过招呼，照顾着点段氏父子，这押解赈灾粮本有些危险，也不是指定了段家父子前去。事态紧急，段家父子也立功心切，他们自己去求的差事。”
秦肃微微皱眉，片刻后，猛然站起身来，快步朝外走。宝山这时从外面匆匆的跑了进来，两个人迎面撞上，宝山立即跪了下来。秦肃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声道：“出了何事？！”
宝山小声道：“回皇上，留在顾家后门的人回来报，说就在半个时辰前，后宅角门突然传来尖叫，似乎是有人自缢身亡了！”
秦肃忙道：“可知是谁？！”
宝山摇头道：“这会天还没有亮，那又是顾大人府邸，奴婢们只敢在外面张望，不敢贸然进去问，但是里面有人尖叫声，似乎有人在喊死人了，上吊了，片刻后又安静了下来。看那样子，该是有下人吊死了，但是因为灯火就是皇上让看着院落最亮，奴婢们不敢掉以轻心，赶快报了回来……”
宝山的话不曾说完，秦肃已是快步走出了门。陈镇江与徐年紧随其后，宝山爬起身来，抱着一侧的狐裘便快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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