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哲为了让伊洛有时间把打包的饭菜放进盘子里伪装出一种他自己做的假象，特意在楼下多站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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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至少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另一个人的面子而站在楼下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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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道牙石上坐下来，拆开刚才路过门卫室的时候顺道拿的银行回执单。
这个房子每月有六百块钱的房贷要还，他的母亲会定时去银行划账，如果当月工资多，可能还会给齐哲买一个蛋糕回家。
虽然这个蛋糕有时候可能会被张东明喝醉之后砸在地上。
齐哲有点想不通，他母亲一生要强，在单位工作也事事力求完美，她怎么就能就能栽在张东明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澄明如水的夜色。看了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齐哲拍拍灰色的校服，按响了单元门铃。
很快就有人给他开了单元门，他走进去，像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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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个小区住了十七年，十七年来看到的全都是破败灰白的景象，每次回家看到的大部分是喝醉的继父和乱七八糟的家。他的母亲下班很晚，有时候齐哲都要睡了，她才会带着一身潮气进门。
很少有和睦的场景。
也是有的，
齐哲进了家门看见家里暗沉的橙黄色的灯被换成了亮白色，小厨房外面用来堆杂物的大桌子上，杂物安静整齐的摆放。
就连墙上挂着的那个大大的落满灰的中国结也变得鲜艳起来。
伊洛站在门边冲他笑笑，伸手从他肩上卸下了沉重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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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拿着书包放进他的房间，“洗手吃饭吧！”
齐哲站在门口，抿了抿唇，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个家是有过和谐温馨的，齐哲记很清楚是08的冬天，那天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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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妈带着他去了小商品买年货，下午回家的时候，张东明在擦玻璃。他妈妈带着他在厨房包饺子。夕阳照进来的时候，齐哲听到了楼下猫轻柔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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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年春晚，郭冬临和周涛演了夫妻，费玉清抬着头唱了千里之外。
那是唯一平静的带着色彩的记忆。
伊洛出了房间看见齐哲还楞在门口，不解的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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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冲他随意笑了下，进厕所洗手。水流冲过指间的时候，他想起刚才伊洛的动作，觉得伊洛很像那年除夕下午在楼下叫的猫。
轻软的就这么平淡的进了心。
他们俩坐在客厅小茶几上，诡异沉默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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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视打开吧？”齐哲出声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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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见伊洛眼里闪着亮亮的光，抑着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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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不解的皱眉：“怎么了？”
伊洛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失落，快到齐哲看不清，“我不会开这种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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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突然被伊洛炫了一脸富，认命的起身去开电视。
大屁股的小电视里放着恶俗的八点档，齐哲一听那配音就知道是水果台标配的又臭又长的毁三观言情剧。
他刚想换台，却发现伊洛似乎在认真的看，手里的动作也就停了下来。
“男主最后原谅女主了吗？”伊洛看了一阵转头问齐哲。
齐哲回他：“这是恶毒女二。”
伊洛不敢置信的反问：“可是我觉得她比另一个女生好看很多，智商也明显高很多啊。”
齐哲笑起来，也说不上是被逗笑开心还是想嘲讽，总之他是笑起来了，“这里面的男主也是个总裁，你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伊洛眨了眨他看起来无辜的眼睛，“我觉得我们没有共同点，你在侮辱我。”
齐哲夹了菜随口问道：“那你怎么和我妈离婚了？”
伊洛一下顿住，不知道怎么回答。齐哲也没想他能告诉自己，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岔开了话题，“我们约定一下吧。”
“什么？”
齐哲认真看着他眼睛，“外人面前我们是父子，需要家长出现的场合我会告诉你，相对的，在你可能需要到我的场合，我也会出现帮你。你可以继续住在我家，私下里我们只是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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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沉默的看着齐哲，没有反驳，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那个大房间给你睡，明天我会收拾一下我妈的东西，剩下的陈设你可以随意变动，”齐哲起身端着餐盘和碗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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