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纪志留瞪着他，眼睛里像在冒火。
“钱还有花的吧？不够了跟我说。”
纪志留刚想再说点什么，房间里的电话响了，纪志留的爸爸便不再理会他们，接着电话又开始忙自己手头的事。纪志留很不高兴，但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走出房间的时候把门给甩上了，从他关门的力度就能看出他有多不满。
“嘭”的一声，陈夜白跟着一抖，他觉得那动静能把整层楼都震出一层灰。
往回走时纪志留依然走在前面，而且他没等陈夜白，自己大步大步走得很快。陈夜白比他要矮，腿也没他长，小跑着跟在他后面还差点没追上。
一进电梯却发现纪志留正摁着开门键在等他，刚发完脾气还臭着一张脸的人，等他进了电梯之后才松了手。
就是在那一瞬间，陈夜白突然觉得纪志留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回想纪志留在他父亲面前的样子，突然感觉他发脾气时好像幼稚多过了凶狠。嘴上叫别人小孩的人，其实自己也是一身孩子气，闹别扭也不过是希望父亲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想纪志留虽然脾气坏了一点，但是个好人。嗯，可能也只是起床气稍微严重了点。
电梯门缓缓关上，封闭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上来的时候明明也是这样，陈夜白却突然觉得现在比之前要尴尬。
难得地，他开始没话找话：“你跟你爸关系不好吗？”
“刚才你不都看见了，不明显吗？”
“其实我觉得他还是挺关心你的。”
“我已经快一年没看见他了，是他答应了说跟我一起过年的，结果昨天一个电话打来他又有工作了，订好的年夜饭让我一个人去吃，而且他根本没发现我昨晚没有回家，你觉得这样也算是关心我？”
陈夜白没想到还有这些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接话，顿了顿说：“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
“你到底是哪边的？”陈夜白不满，“怎么一直在帮他说好话，你要记得以后是我付你钱，我才是你老板，你该讨好的人是我才对。”
“......我也没有一直帮他说好话啊。”
陈夜白反驳毫无力度，样子看起来还有些傻，纪志留毫不留情地笑他，他不高兴地回了一句：“就算你是老板，不也是用你爸给你的钱给我吗？”
纪志留没留神被他堵得一时语塞，但依然嘴硬道：“他就是出点钱而已。”
这次换陈夜白偷偷笑了，被纪志留给听见了，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敢笑我？以为我听不见？”
“没有。”陈夜白拼命摇着头，赶紧转移了话题，“啊你好像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陈夜白，夜晚的‘夜’白天的‘白’，真的谢谢你愿意帮我，我以后会报答的，我保证，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会尽力回报，绝对不会食言。”
“纪志留。”
纪志留靠在墙上，随意地报出自己名字，并没有接陈夜白感恩戴德的那些话。
“我知道。”
纪志留哼了一声也没在意，陈夜白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纪志留大概以为是刚才他爸叫他名字时被听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已经被某人偷偷看过了。
电梯很快抵达一楼，出来之后两人又突然无话。
“你的名字是有什么寓意吗？”纪志留问，“是那句‘露从今夜白’？”
陈夜白脸上挂着的笑变浅了一点，“可能是吧，名字是我妈取的，我还没机会问她就走了。”
纪志留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只有沉默以对，陈夜白把话题接过来反问他：“那你的名字呢，是有什么含义吗？”
“没什么特别的。”
字是很常见的字，但组合在一起并不顺口，没有什么含义为什么要取这么个名字？陈夜白刚要接着问，纪志留又说：“志留纪你知道吗？”
他眯着眼睛，像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嗯......古生代的第三个纪，也是早古生代的最后一个纪，我妈我爸都是一个姓，我是我们家第三个姓纪的人，于是就有了这个名字。”
陈夜白眨巴着眼睛听他说完，“这个名字明明......”
“没什么特别的对不对？”
“明明很特别啊！”
陈夜白心想，果然啊，这三个字原来根本就不普通。
“真的很特别，你也很特别，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他说得很真诚，可能是被纪志留注视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太听得懂你说的那些.....”
纪志留笑着移开了眼神：“我不嘲笑你，其实我也不怎么懂，刚才办公室里那个男人更加不懂。”
“所以名字是你妈给你取的？”
纪志留点点头，说：“我妈是个研究生物的，尤其喜欢古生代的东西，学问做的不错，是差一点就能成专家的那种水平，结果遇人不淑，嫁了人之后就只能当个普通的生物老师。”
“你对你爸的意见真的很大。”
纪志留嗤笑一声，没有解释。
“我有时候还会偷笑，纪志留这三个字虽然普通好歹听起来是正常的，你不知道早古生代后面还有晚古生代，分别是泥盆纪，石炭纪和二叠纪，幸亏我没有弟弟妹妹，不然我家就得有个人叫纪泥盆，再下面的还得叫纪石炭、纪二叠。”
“噗嗤！”明知道纪志留是在转移话题，陈夜白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
像是突然被戳中了笑点，他乐得停不下来，咯咯笑得前仰后合，好几次差点笑到墙上去。笑到肚子痛得不行才强迫自己赶紧停下来。
笑过之后放松了不少。
走出大楼陈夜白感觉身上一暖，原来外面出太阳了。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恍惚地想着好久都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久到自己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有开心的事情发生。
“快一点。”
他抬头，纪志留就在他面前朝他伸着手，因为逆光，整个人好像站在光圈之中。他没法看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让他安定的力量。
他说：“走吧，回家了。”
※※※※※※※※※※※※※※※※※※※※
今天就要断网，不知道要几天才接好 _(:_」∠)_
喜欢长夜伴世纪请大家收藏：(m.zongcaiwenxue.org)长夜伴世纪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