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把胎儿滑掉,芜仙也会面临母体气脉被胎儿吮吸干净继而死亡。人当久了,她也贪生怕死起来。之前了无牵挂,而如今有赤牙。说好的厮守终生,绝不是这短短几个月……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芜仙含泪点头,同意了滑胎。
而她腹中是他们血脉的融合,是一条崭新而为面世的生命。母亲的天性使然,她有一瞬间真的想……她宁可去死,宁可它是一个魔星灾星。
“一辈子就我们两个,再也没有旁人。”赤牙按着她的肩膀,郑重地许诺。
芜仙和上眼皮,什么也不想说。
赤牙赶忙去找大夫了。山里有个人参精,修行一千多年了,对山里的灵物颇为了解,这件事情找他最妥当。
人参精一听是人怀了狼种,噤声捻须,连连摇头。
赤牙不耐烦,又怕激怒了救命的人,咬牙切齿暗暗握拳。
人参精:“如今几月了?”
卖了半天关子,他才开口。
赤牙答:“二十余天!”
“……”他松了口气,“那正好,煞气不重,我先替你抓一贴药,回去给你夫人煎服,滋补调阴,等明日正午,阳气最旺盛时,我亲自去你洞府上,替夫人滑胎。”
赤牙闻言松了口大气,给人参精又谢又拜,拿着一包药回去了。
他亲自盯着人煎煮,一丝不苟地对待这盅汤药,一点也马虎不得。晚上,他端到芜仙面前,用玉勺送到她唇边。
芜仙看他,眼中有几丝欲言又止与忐忑,以极其微小的动作轻轻抚了一下平坦的小腹。
“芜仙……”他抬眉。
赤牙想得很简单。有些明明知道可以避免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芜仙去经历。
凡夫俗子才强求血脉相传、传宗接代,他就是野狼一匹,才不畏这俗人眼光,没有后嗣又如何?大不了再逍遥几年,就带着芜仙离开这里,到别处去生活,无人认识,无人问津,就只有他们两个,快快活活。
“乖,芜仙。”温热的勺沿触到她柔软的嘴唇。
芜仙别开,轻问:“……是,滑胎的药吗?”
赤牙也不清楚,只是把人参精的原话转述一遍:“替你补身子的,明日正午……明日,他来……再说。”
芜仙依然不放心,目光狐疑,母性里自然而然地觉醒,总觉得这将要发生的事情是要害她。
可是赤牙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只好小口小口地吞了下去,眼看药碗见底,她推手:“够了够了,太苦了……”
赤牙喂给她一个蜜饯。
乖……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即便是他们共同孕育的生命,也不可以。
夜很干燥。初春的雨蓄势待发唤醒新年之前,总会经历一个沉闷、单调、萧条、干冷的冬天。
约摸是晚上吃的药过于滋补,芜仙躺下之后,没一会儿便觉口干舌燥。赤牙一杯一杯地倒温水给她。
“好了吗?”
芜仙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嗯,我们去睡吧。”
不要怪母亲的自私。
如果死去,她不知道下一世还记不记得前尘往事,还能不能遇见赤牙与他相恋,所以自私而胆怯、贪生怕死,只想与你的父亲多相守一些时日。
***
辰时,天灰蒙蒙,日光冲不散薄雾。早晨赤牙又盯着芜仙喝药,她配合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赤牙不知怎么回事,心里也总觉得毛毛的,虽然现在距离午时还有一些时间,但人参精迟迟不现身,总让他如鲠在喉。
“你怕吗?”
她摇头:“不怕的。”
芜仙的牙齿明明在发抖,掩饰得再好,又怎么躲得过赤牙灵敏的耳朵。
他淡定道:“行,我在呢。大夫很快就来了……”
“嗯。”
日色慢慢变亮,影子越来越短。
“还没来吗?快……快到午时了吧?”芜仙扯了扯他袖扣,微微不安。
“大夫不会失约的。”赤牙也只是说得很笃定。
这时有人来报:“老大老大……”
赤牙立即扶着芜仙起来。
“不不不……是,是流夜,她她她……回来了。说是要见你。”
赤牙顿了顿,芜仙对上他的眼睛。
“不见。这个时候,她来做什……”
“你敢不见我?”
洞府口那熟悉的声音夺人先出。
她很快瞬移进来这洞中,打量这熟悉的石洞,轻轻笑了两声。今天她穿得与凡人无差,衣着朴素平淡,头发梳成得整整齐齐,俨然是一个拾掇干净的村妇。
眉宇间的不屑和傲气依然不改,散了一眼芜仙。
芜仙觉得尴尬,推了一下赤牙:“找你必是有事的,你且去吧……”
芜仙退回去,给赤牙与流夜留了些空间讲话。她哪里是大度得让自己的丈夫与他曾经的未婚妻说话……只不过,是自己改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一些事情罢了。
……
赤牙和流夜出去了。
鸟儿叫声不张扬,反而有些婉转悲切。
流夜站在前面:“怎么,你当我来捣乱?”
赤牙:“山下刚刚别过,你承诺不再来干扰我,如今有在这节骨眼上,怎能不让人多想?”
“呵,我才不是苦苦纠缠之人。作践自己一次就够了……”
她言外之意是那日的荒唐,说来也可笑,竟然成全了赤牙和那个女人。她正色,隐藏住自己的情绪,顿了顿:“我上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今天午时三刻,山下好几个村的村民要联合起来,烧山除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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