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闻与巴伦见面了,在C城一所高档酒店一楼的隔间。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但打扰不了他们在私密性极好的屋子里谈话。
“你要什么?”
两人面对面坐着,什么也没带,闹市区的酒店任谁都不敢乱来,在国外施行的那套在国内并不受用,于是此刻的他们,同奔波着谈生意的老板没两样。
巴伦还是那副和蔼面孔,浅浅挂了副笑脸,不过,如老虎般精明的双眼里藏着算计。
旁边侍茶的姑娘泡好茶,分递给两人便离开了,室内安静无声,唯有一旁的假山上,水流缓缓流动。
巴伦拾起茶杯,微抿一口,状似不经意道,“要你换个地方待两年。”
“不可能。”几乎是立刻否定。
眼神流连在迟闻周身,巴伦语气沉沉道,“我不逼你,”他故意压了声音,“但你那只小白兔就难过了。”
巴伦所做一切,就是为了自己手上的利益,他很清楚。
但是言远这个人,是他的奴隶,所属于他,他更不想把言远给巴伦胡乱糟蹋。
而且,经历这么多,言远对他或许不仅仅是奴隶身份这么简单。
他一个人独行太久,精神分裂是他,被人下套欺骗是他,但渴望有人在自己做错事时,能够安慰,能够紧紧相拥的,还是他。
这么久了,从小就开始的冷血杀戮,已经将他逼出两个人格,极端的暴力与极端的冷静,每次他想对别人好时,他们总会用百倍千倍的背叛来伤害他,一点点将他心中的光磨灭。
但是在仅剩的光明里,他遇见了言远,然后跟踪言远,陪他去了不少地方,言远是如此的温暖,会对每一个人微笑,举起相机的他吸引着满手鲜血的他,于是,他不断靠近,想要将他掳走,锁在家里,一辈子对自己笑,一辈子做他的光。
那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了奴隶,为了喜欢,为了能够拥有,再让步一次。
迟闻不自觉捏紧拳头,败了下风,“加德的寺庙里,有我一半军火,拿这些换这个人,绰绰有余了。”
他是南亚的军火商头目,不论走私还是正派购买都有不少人际关系,钱、权一分为二,给巴伦的都不会少。
但显然,巴伦比他想象中还要贪婪。
“我要全部。”巴伦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不只军火,运输、矿山,全部。”
“左右不过是个奴隶,你以为我凭什么给你这么多?”
迟闻从没觉得自己能对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这已是倾尽所有,怎么会值得?
“是不值得,那我只好放了他,把他完完整整送回家。”巴伦似是在讲故事,耐心地将茶水温热,“你才回国,或许还不知道,警察们都在满世界找他,帮忙提供线索的好心人也很多,这些善心堆起来足够淹死你。”略显苍老的手拿过茶壶添水,顺便把迟闻冷掉的那杯倒了,“你猜,他会以什么样子面对各方关注?”
一抹狡黠盘踞在他眼角,“是疯子,是每天都会头痛、自言自语的疯子,永远忘不了电流带给他的痛苦。”
迟闻蓦地瞪大了眼,猛一捶桌子,“电击!”
是电击啊,可以把人弄死的电击!
悔意弥漫开来,就要将他击垮,言远这么瘦弱的人,怎么能受得住,“你怎么敢?!”
他的心好痛,完全不敢想言远如今成了什么模样。
巴伦站了起来,全然不注意迟闻发红的眼睛,继续讲述着故事,“他会不停说着自己被谁绑架了,又遭到过哪些人的凌辱,”巴伦双手抱住头,身子也躬起,“就像这样,可怜地缩在角落里哭喊着,然后大多数人都会怜悯他,叫嚣着要把绑架犯判死刑。”
“你就这么肯定你会没事?”迟闻的声音已近嘶哑。
巴伦挑眉看他,似是看一个天真的孩童,“你忘了,他是疯子啊,疯子说的话真假参半,我只需要引导大众把焦点放你一人身上不就行了?更何况,与他同住三个月的是你迟闻,囚禁他的、虐待他的——”巴伦脑袋一歪,大笑出声,“哦,对了,还有在他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的,都是你啊。”
他笑得肆意,末了还补上一句,“算起来,我还是他救命恩人,他还该谢我。”
瞬时,迟闻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具摔得粉碎,他的身体因愤怒紧绷着,汹涌的怒意快要将他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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