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繁被一群混混围住了。
为首的那个人，他有些眼熟，好像是附高初中部的一个小鬼。附高初中部的生源质量跟高中部一样糟糕，初中生又正处在青春期，比高中生还喜欢闹事。
“喂，文琪是你什么人？”为首的初中生嚣张地问。
他一开口，陆之繁便明白这人为什么找自己麻烦。文琪是附高的校花之一，声名远扬，有不少爱慕者。
文琪有不少暧昧对象，但没有哪一个像陆之繁这般走得这么近，两人虽然没有公开关系，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俩是一对。
初中生开口就是质问，但并没有给陆之繁解释的时间，像一个抢戏的演员迫不及待地接着说:“你这么弱鸡，文琪看得上你?”
陆之繁起初还有点忐忑，但这挑衅的人表演欲太甚，他竟没觉得多可怕，甚至看着对面的人，忍不住发笑。
那个初中生个头矮小，细胳膊细腿，也好意思嘲笑别人的身材。
陆之繁一想，真的笑了出来。
初中生恼羞成怒，他原本也许只想恐吓陆之繁远离文琪，但看到陆之繁一笑，恨不得痛揍他一顿。
几人位处学校的一条巷子，暗巷里只藏了几家地下网吧，来往行人不多。这些小鬼真把陆之繁打一顿，也不一定有人看得见。
陆之繁隐隐感到局势不对，他很少打架，虽然看别人打过，自己却真的是个菜鸡。如果只有一俩个初中生，兴许他还能应付过去，但对面可是一群人。
陆之繁露出和善的微笑，“文琪我认识，你想认识她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
“去你妈的，老子比你更早认识文琪，还要你介绍!”初中生跟一个一点就燃的爆竹似的，就算没有发胶固定发型，头发也竖了起来。
“我和她还没分手，你算个老几?”
陆之繁听到愣了片刻，然而他想的却是初中的小鬼原来这么难对付。陆之繁向来人缘好，上高中后，又结交了魏昀这棵大树，没人会主动招惹。
来不及想新的措辞，初中生扬声道:“教训他一顿，下手重点！训完了请你们吃饭。”
“喂，”陆之繁还想多僵持一会。可初中生后面那些摩拳擦掌的人已经逼近。
密集的拳头落在陆之繁身上，他下意识护住脸，身上却遭受拳打脚踢。
陆之繁只觉眼前一黑，吃力地站起来，然而却脚下一滑，一头磕在凸起的水管上。鲜血顺着脸滑落。睫毛微微颤动，盖住合上的双眼。
初中生显然有些慌乱，身后的帮手中一俩个胆小的已经忍不住问:“人会不会死了？”初中生想陆之繁并不强壮，也许真的跟豆腐渣似的一撞就散，他的脸色逐渐发白。
“喂，小鬼们，学校旁边打人，不怕警察叔叔请喝茶?”
背后传来的男声令初中生们作鸟兽散。魏昀慢步走到陆之繁面前，说：“起得来吗？”
陆之繁抹了把眼皮上的血，点点头，扶着墙站了起来。他确实脑袋发晕，但刚才昏厥的样子却是装的。陆之繁走了一步路，小腿传来的剧痛令他眉头紧蹙。
“腿好像坏了。”
魏昀半蹲身子，伸手在陆之繁小腿上轻按了几下。
陆之繁嘴唇发白，痛得喊不出声。魏昀却说，“残不了。”
魏昀打电话叫了个朋友过来，朋友开车送陆之繁去医院。车停在巷子的入口，魏昀没有上车，只是低声向那位朋友叮嘱几句，便朝陆之繁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韩清一路赶过来，在医院的走道上不小心和护士的推车撞上，推车里的医用酒精洒落在地，漫出一股呛鼻的味道。
终于找到陆之繁所在的病房，韩清的鬓角已被薄汗浸湿，然而陆之繁并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他正在和一个年轻护士聊天，眉眼弯弯，笑声传到走廊。
韩清握紧拳头又松开，并没有一时间就进去，而是在门外歇了一会，等到气息稳定才不急不缓推门而入。
年轻护士见有外人过来，迅速收好东西出去。
半躺在床上的陆之繁和之前变化很大，他又白了，没有血色的白，几乎和额头纱布的颜色混为一体。头发染回了黑发，让他的脸更具有欺骗性。如果是不认识他的人，或许会觉得病床上躺着的是个乖巧好学的好学生。
“韩清，”陆之繁的声音又恢复成柔软的、透着一股委屈的模样。
韩清心里冷笑，刚才和护士调情时不还很中气十足。
陆之繁指着腿说，“肌肉伤了。”
韩清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哦”。陆之繁显然不满意他的反应，又扶着脑袋说，“额头流着好多血，报告还没出，我会不会变傻啊？”
韩清站在病床前说，“再傻也就这样。”
陆之繁仰起头看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韩清。
韩清走近才发现，陆之繁的脸色确实不好，脸白得跟纸一样，不过嘴唇一如既往的红，甚至比平时还艳，又隐隐带了抹灰，如枯萎玫瑰的花瓣。
“想吃什么?”韩清问。
陆之繁毫不犹豫说，“小龙虾，五香的，再加点烤串，牛肉羊肉都行。”
“哦，”韩清应了声，随后合上门。
陆之繁等了半小时的小龙虾和烤串变成了白粥配猪肝汤，他脸色变了两分，“不是说好小龙虾吗?”
“谁和你说好了?”韩清打下小桌板，把餐盒铺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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