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乔打的。”
宋易乔险些将手里的盘子掉到地上。
方知栩一愣： “蒋先生开玩笑的吧？”
“没有，不信你问他。”蒋寒回过头来，对着宋易乔扬了扬下巴。
宋易乔又是尴尬，又是气恼，很想找个胶布将他的嘴封上。
方知栩询问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宋易乔赶紧解释：“我不小心。”
蒋寒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是故意的。”
宋易乔觉得自己心头的小火苗又开始飕飕的往上窜，他在挑战他的极限。
幸运的是，他的手机适时的响了，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将盘子放下，拿出手机，原来是苏湛。
“易乔，今天是我哥生日，你过来玩吧，顺便来看看我的新女友！”
“我……”宋易乔本想拒绝。
可苏湛一个劲儿的催他：“你快点来！”
若是平时，宋易乔一定坚持拒绝，但今天，他实在不想面对蒋寒，躲出去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宋易乔挂了电话对方知栩道：“苏湛请我吃饭，你和蒋寒慢慢用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取下围裙，匆匆换了鞋就往外走，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不料，蒋寒立刻站起身，“我和你一起。”
宋易乔一惊，回头问道：“你不是要喝粥吗？”
蒋寒眯了眯眼眸，“哦，喝粥只是借口。”
这样直白而隐含深意的话，顿时让宋易乔的心噗通一跳，然后是毫无章法的乱跳。
他简直不敢再接话，也不敢看方知栩的眼神，急匆匆就往楼下走，生怕再多留一刻，蒋寒又口不择言的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让方知栩看出端倪。
方知栩走到门口，客气的说道：“蒋先生有空再来。”
蒋寒淡淡的嗯了一声，紧跟着宋易乔下了楼。
宋易乔一口气下到一楼，回过身来，找蒋寒算账。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说实话了？你是故意的吧？”
蒋寒站在楼道里，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辩解的意思。
感应灯突然灭了，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情，只隐约看见他高挑的身影，带着一股暗夜的味道，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沉默越发让宋易乔气恼，他好像比以前更喜欢作弄他了，他气得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低沉温润的声音。
“现在，我觉得还是说实话好，若是撒了一个谎，以后就要撒无数的谎来圆这个谎，后来，渐渐分不清那个才是谎言，再后来……”他顿了顿，“把自己都骗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在黑暗中，像是一只穿越了似水流年的陈年旧曲，突然触动了宋易乔心里的某一个地方。
宋易乔不愿多想他话里的意思，匆匆走出楼道，胡同里并没有蒋寒的车，他随口问道：“你今天没开车？”
“开了，停在路口。”
“怎么不开进来？“
蒋寒叹了口气，“一个拉煤球的三轮车挡住了路。”
宋易乔想笑。
“你走那么快小心崴脚。”
宋易乔不理他，只想快点走出胡同，和他分道扬镳。
快到胡同口，宋易乔看见一辆保时捷停在路边，路灯正好照在车上，黑色的车身上贴了一张白色的纸条，在夜风中轻轻招展，十分醒目。
宋易乔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蒋寒无奈的摇头，“警察太敬业了。”
宋易乔笑着转身，觉得今天晚上心里的郁闷全没了。
从小，母亲就说他是个不记仇的人，他以前没什么感觉，后来发现，自己的确如此。
“我送你吧。”
“不了。”他赶紧谢绝，走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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