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卫悟理直气壮。
闻此言，单严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换了目的地。半路下了高速，又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到地方后，他松了安全带，‘咔哒’一声的声响把半睡不睡，迷迷糊糊的卫悟给弄醒了。
卫悟抬头，茫然看向四周，疑惑道：“这是哪里？”
先前在车上他玩手机玩得太过了，头晕脑花的，因此特地不看窗外，半侧着头正四处神游。
“海边。”单严说罢便开了车门，长腿一迈，走了出去。
卫悟微怔，而后连忙跟了上去。四周空旷极了，看不见来往的车与人，只胸口高的石墙延了一路，望不见尽头。
单严摸了摸那石墙上的灰，有些嫌弃，但还是皱着眉克服了。他踩在旁边用几块石头堆起来的台阶上，迈了两三步便上去了，又站着走了两步。
卫悟仰头看单严，风掀起他一小片衣角，背后是蒙着一层灰蓝，寂静而阴寒的天空。
他站在那里，站得那么高。
单严坐下，朝卫悟伸出一只手，“上来看看吗？”
卫悟此刻还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怔怔地握住单严的手，出神地望着他。
“这个地方怎么样？”单严问。
“很好......”
他们并肩而坐，彼此依靠在一起。脚下是六七排的扭王字块，再远些是被波浪扑打，半干半湿的礁石。遥望远方，几艘巨大的船舶缩成指尖那么大的小点，在海面上航行。
而后便是水了，灰秃秃，没有颜色，一望无际的水。
如此辽阔的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我很喜欢。”卫悟低头笑笑，说。
其实说实话，眼前的风景并不好，甚至空旷得有些过于平淡了。但由于这是单严绕远路，特地带他来看的，因此性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正是有这样的一层滤镜在，面前的事物此刻在他眼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看见石头上开满鲜花，看见那海水被热烈的阳光照耀，在水平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如钻石般璀璨的波光，万顷琉璃，煞是好看。
单严倒没有这样的觉悟，扫了两眼便觉得无趣。他主动打破这份安静，开口道：“不是说要给我拍照？特地找了个地方，这下总不能再生气了吧？”
“啪叽”一声，卫悟的梦破碎了，他回到了现实。
“嗯……”
单严抬头看了眼天色，“快弄吧，不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这个……”
“要怎么拍呢？”单严对此毫无经验，实在不懂便问卫悟了。毕竟是这人同他再三保证，说自个儿‘绝对会’，‘没问题’的。
卫悟看着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四周，少有的沉默了，
单严侧着头看他，一双眼平静温柔，长睫半落，再是好看不过了。
卫悟突然有了斗志，他直接跳了下去，握紧手机，“来吧。”
“你就坐那儿不用动，我自己找角度。”
单严果真就没动了，只安静地坐着看卫悟瞎折腾。
他越看神色就越不对。
单严不会在别人做事时对其指手画脚，更不指望卫悟的摄影技术确实能有他所说的那般高超。何况他自己也不懂这些，并没有发言权。
但即便是他这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也不得不困惑，用这个死亡角度拍出来的照片……真的能看吗？
“别发出去。”单严心理隐约有了个数。
“哪里舍得，必须只能我一个人看。”卫悟随口道。
单严稍感慰藉。
卫悟觉得怎么拍怎么别扭，便想着另辟蹊径说：“我可以站车上吗？”
“……不可以。”
也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卫悟总想着往高处爬，单严只得提醒数声道：“别摔了，当心点。”
-
卫悟还是有所收敛的，他自己的水平就放在那，再磨下去不见得说真能拍出张惊世骇俗，能得奖的照片。太阳也完全落了下来，卫悟舍不得单严坐那儿吹冷风，于是没用多长时间，飞快地照了几张就准备回去了。
坐进车里，单严也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朝他笑了笑，“拍成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卫悟一开始没给，搪塞说这不是成品，回去还要修图裁剪云云。但听单严轻哼一声，又忙打开相册，亲手递过去了。
单严看的同时他也凑在旁边跟着看，翻到尤其不好看的照片便解释一声：“光、光线不好，这个没办法。”
“没道具呢，拍不了很好。”
“这张是我的创新来着，想看一下这个角度拍出来是什么样的。”
没看几张单严便没了兴趣，他把手机还给卫悟，“下回别提这样的要求了。”
为了他两句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结果拍出来的东西跟闹着玩似的。
卫悟脸热，确实，整个画面里除了单严是好看的外，便没有其他可取之处了。
其实刚开始拍两张他大致就预料的了，以他现在的水平和设备，成品应该不好看。可现在坐定仔细瞧了，瑕疵进一步放大，更惨不忍睹了。
“我说你拿我练手，还不承认。”
卫悟微低下头，没脸说话了。
单严看了眼卫悟红透的脸，轻叹一口气，一把搂住他，亲了亲他的发顶。
他已经很认真了。
喜欢耿耿于怀请大家收藏：(m.zongcaiwenxue.org)耿耿于怀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