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回了疗养院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厨房,跟阿姨们打完招呼后言归正传——果然是没吃。
端了晚饭在托盘上,又把今天买的糖放在一旁。他敲了门才进了房间,看见陈承在窗口那边,桌子上空空的。
沈辰走过去放下饭菜,拉了椅子坐下。陈承看向他,他盛了饭,递给陈承。
“饿了吧,多吃点。”
陈承轻轻动了动嘴唇,又闭上,看着手上那碗饭,又看看沈辰,拿起旁边的筷子开始扒拉饭进嘴里。
看他好好吃饭,沈辰也拿起饭碗,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陈承那边乖乖地吃着饭,沈辰目光投向他,又转向窗外。
这几年的天气不太正常,每每秋季临冬时都冷的不行,等一开冬气温却又上升。去年下雪就下的不多,也不知今年又会怎样。
其中关键是,天气和温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治疗的进度。他又想起前阵子韩蔷和他说的那些,结合上今天跟叔叔的讨论,近期必须拿出方案来进行下一步。
在韩蔷的房子准备好之前,沈辰觉得,自己的任务还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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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方案还没拿出来,下雨了。
也该庆幸只是小雨,陈承窝在床上没有动。沈辰过去呼唤了好几遍吃饭了,陈承才缓缓的坐起来,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侧头看向窗外。
沈辰想了想,架了桌子在床上,又把饭菜端了过去。
吃完饭,陈承从床上起来进了卫生间,沈辰收拾完了碗筷就去床边桌子上写材料,偶尔眼睛酸便往外看一看,雨稍稍小一点了,沈辰又往外看,这一看,愣了。
院子里有人拿一把白色的透明伞杵在树下,那人穿一身运动服,背对着楼这边,稍稍扬点头看着树。
沈辰心中警铃大作,陈起。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陈承还在里面泡澡,沈辰心里也有点打怵,他挺担心陈起来了会不会把陈承从浴缸里揪出来。
思索着,他盯着楼下的人,那人干杵了几分钟动了起来,接着就是转身——下一秒沈辰往后一稍。
这时候无论怎样心里都有一股抹不去的做贼的情绪,沈辰呼了一口气,起身,去敲了敲厕所的门。
敲完了门他又回到窗口坐下,再看的时候,树下那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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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湿着头发出来,换了放在浴筐里沈辰买的新睡衣。沈辰听见了门的声音回头看,站起来去拿了风筒。
在风筒的呼啸声中,两个人各怀心事。
沈辰想陈起过来的理由。陈承看着外面的雨打在窗户上,形成一股股水流,像是谁在流泪。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就好像谁的泪,怎么都流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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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稍微好一点,沈辰去朋友家拿书。
陈承在家里摊开了本子拿出马克笔,准备画东西的时候,身后的门,发出了被推开的细微嘎吱声。
陈承没回头,他轻轻合上本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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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一个小番外。
【沈辰的日记】
Xxxx年x.xx
我很烦。
要我做什么,我可以,我都照做,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叱骂,责怪,不理解,不上进。
可以,我愿意都接受,哪怕你是个这样冷硬严苛的父亲,可你又跟我说,要送我去部队当兵。
我无法接受。
古人说得好,子承父业,妈也劝我,说你这样是为了我好,只要进了部队怎样都会有一口饭吃。
我拒绝,我试图去沟通,得到的只是更多的批评和不容拒绝。
妈抱着我,语气哽咽的求你,你也不为所动要送你的儿子下地狱——
好,那你的儿子,就死在地狱,和你心意。
Xxxx.xx.x
没有交到朋友,在一些时候说跟你翻脸就跟你翻脸的友情,要他干嘛。
妈这次来又给我送了很多吃的。
我会抽烟了,抽烟的时候才能不去想一些事情。
我跟妈说,我想读书,想好好读书。
妈要我理解我爸,可以,让我去读书。
我去理解理解,那个老男人冷硬的心,和钢铁般的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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