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是顾宜然呀，那个人已经背负了这么多，他不想成为下一个伤害他的人。
顾宜然微微愣了两秒，待听清了牧九话里的意思，他掩不住的深重的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回应：“嗯，我知道的，知道的。”
牧九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简单整理了思绪，斟酌着开口：“我认为爱是一件复杂又重要的事情，你对我很特殊，和你相处我也觉得轻松自在，但我不能单纯凭着这一种模糊的概念就回应你。”
他的目光诚恳自然，没有一点虚伪和隐瞒。
“而且，我正好出现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但如果你对我特殊的情意是因为我突然的闯入而带来的新鲜和感激，那么，待将来你彻底痊愈了，这种情绪会不会也伴随着依赖消失殆尽呢？”
“不是的……”顾宜然骤然语塞。
他没有办法反驳牧九的说法，这一字一句都正正好卡在了他的痛点上。
他喜欢牧九是出于依赖没错，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其中到底哪一种情绪所占比例更大，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安全感和依靠就不顾一切的想要用“爱”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把他拴在身边，那他也太自私了。
牧九是更理智的一方，他没有办法确认自己的情感，也在担心他在心理状态脆弱的状态下感情是否纯粹，所以直接拒绝。
牧九在用自己的方式的保护他，同时也是对二人的关系负责。
这个人，连拒绝都要这么决绝，又这么温柔。
他要给人喂药，就先在外面裹上一层糖衣，待他被迷惑了，心满意足地吃下去，才发现里面尽是苦涩。
但他还是不甘心啊。
自己还真是虚伪啊，一句喜欢，未说出口是怕遗憾，说出口了又觉得不甘。
但就是，就是还有一点不满足，顾宜然思虑再三，把那残存的一点点希望问出口：“如果，如果不是呢？”
“什么？”
“我说，”顾宜然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如果它们不全是依赖呢，你明明有很多值得让人心动的地方，也许除了那一点依赖以外，我单纯的欣赏和喜欢更多一点，那会怎么样？”
牧九有些惊讶地看向顾宜然，他不知原来他是如此执着的。
“而且，你也觉得我是特殊的，你只是说你还不确定自己的情绪而已，但并非算盘否定，不是吗？”
牧九沉思片刻，良久，他点点头，坦然道：“对，没错。”
顾宜然心中的那根小蜡烛，又重新点燃了。
“那，那样的话，如果我能确定自己的真正的想法了，你又不排斥我的话……”
顾宜然停下来，直直看向牧九，很急促地说道：“到时候我追你，成吗？”
牧九愕然，下意识看向他，恰好和他的目光相撞。
紧张又坚定，带着一些期许和渴求，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牧九最大弱点，顾宜然最大的优势，大概就是这双眼睛。
当他直溜溜的看向自己时，牧九觉得自己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下来。
他想，顾宜然其实比他更有勇气一些，他苟且于两全和谐的状态，但顾宜然好像就是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坚持。
良久，牧九点了点头，缓慢而郑重的。
“好。”
如果他喜欢，那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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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居然比车还要难写……我酝酿了一个晚上⊙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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