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拿的吗?”宋呈的语气并不逼人,好像只是随意一问,“刘老师说监控没开。”
旁边有学生显然也觉得有误会:“路总应该不至于拿你手表吧,他平常都不戴手表的。”
路盛星似有若无地冷哼一声,别人没听到,陈茶却捕捉到了。那么多人看着路盛星,眼神各不相同,大概很多都没有恶意,只有好奇,但他坐在旁边仍是极不舒服。
宋呈没说什么,只是找刘海川要回了手表,说道:“刘老师,反正手表也找到了,我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刘海川的眉头下意识地皱在一起。
“老师,我想问个问题。”陈茶站起来。
众人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眼里换上了惊诧。这位学神平常可是从不主动讲话的啊,这还是在全班面前。路盛星也看他。
陈茶只看着刘海川,等刘海川让他问了之后,他便看向宋呈。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乌黑明亮,就这样直直盯着宋呈:“下午第一节课是几点?”
宋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他看别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回答道:“两点,怎么?”
陈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沉默了片刻。
宋呈见他不说话,追着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陈茶:“既然你能脱口而出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那为什么今天刘老师上课,你还要去看时间?”
有人被他绕了进去,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说起这个。
经他一提醒,路盛星却很快想到了宋呈发现手表丢了之后说的那句话:“我记得我上午把它放了桌子上,刚才上课我准备看时间,才反应过来手表不见了。”
陆陆续续有人反应过来,不懂的便去问那些张大了嘴恍然大悟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奇怪宋呈话里的自我矛盾,而是感叹学神惊人的记忆力和那令人感到一丝诡异的推理能力。
宋呈与陈茶视线相交,眼里浮现一丝玩味,面上倒是淡定自若:“就算这样,我看个时间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我只是问清楚自己的疑惑而已。”陈茶说完,垂下视线,看到自己桌上摊开的草稿本,上头字迹飞舞,是路盛星的。他最后一节课问了一道题目,下课忘记拿走,就一直这么摆在了他的桌上。
一个毫无特色的草稿本却莫名给了他某种决心,陈茶重新看向宋呈:“我中午看到是你自己把手表放进了路盛星的书包里。”
教室一片哗然。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贯温柔的人生了气就无法挽回,而一贯沉默的人说了话便十有八/九是真话,像一条没有道理的真理。而陈茶这种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便填满了那差的十之一二。
宋呈听了十分诧异,这诧异甚至盖过了被别人发现自己污蔑路盛星的紧张。手表是他中午放路盛星书包里的没错,可当时教室一个人都没有,宋呈十分确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茶:“你也不能仗着成绩好就乱说吧?”
陈茶的视线毫不闪躲:“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宋呈反驳。
陈茶看着他:“你可以在知道时间的情况下还去看时间,那我无论什么时候说都不奇怪。”
一个寡言的人实际上长着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宋呈被他张口就来的假话气得冷笑:“你搞什么鬼?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没监控。”陈茶说,他看到宋呈换了表情,那望过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没证据你在乱讲什么?
“我就是证据。”陈茶的声音平静。
路盛星坐在陈茶旁边,看到了他的手指轻轻捏着校服裤。校服裤本就宽大,空出的褶子叠了一层,掩住了那两根细瘦白皙的手指,也藏起了他的紧张。
他在说谎,路盛星一眼便知道。他不明白心里涌现出的情绪叫什么,来得突然,搅得凶猛。
事情到了这里有些戏剧化,学生已经忘了去探究谁做了什么谁又没做什么,只糊里糊涂地看热闹。
刘海川捏了捏鼻梁:“好了,这事到此为止。晚自习要开始了,大家回自己座位做作业去,以后要把贵重物品收好。路盛星,陈茶还有宋呈跟我来办公室。”
晚自习开始二十分钟后,三人同时进了教室,这三人各自沉默,却不约而同地忽视了众人看过来的视线。
培优班请了假,路盛星和陈茶便在教室里自习。
陈茶回到座位时,手又下意识地捏上了裤子,看着眼前的草稿本发呆。
路盛星右手写题,左手伸过去把他的手指握住。九月的天还很热,他的手却是冰凉的,路盛星甚至还在指间摸到了一丝湿意。
陈茶愣着看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路盛星知道他在说谎。
路盛星捏了捏他的手指,抬下巴示意他的课桌:“没事,写作业。”
喜欢一无是处请大家收藏:(m.zongcaiwenxue.org)一无是处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