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磊离开的那天深夜,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半天的程玉燕和谢潼终于等来谢宇明睁眼的那一刻。
医生初步检查后确定他暂时生命体征平稳,便同意一名家属入内。
程玉燕进去后,谢潼给谢磊发了一个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
“难道开了静音没注意?还是已经睡了?”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指尖在重拨键上停留了一会儿,他转而打下了一行文字,告诉谢磊谢宇明已经醒了。
他刚把手机收回衣兜里,程玉燕便从ICU里推门出来了。
“嗯?怎么出来了?”
程玉燕抹了抹发红的眼角,轻声道:“你爸说有点累,想睡一会儿,我看他睡着了就出来了。”
谢潼点了点头,问:“那我们要不先回家?今天这里也不能陪护。”
程玉燕却摇了摇头:“不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心里老觉得不踏实,回去了也睡不着,我就在这外头陪陪你爸。”
“妈……”
谢潼还想再劝,程玉燕就打断了他的话:“没事的,我只要能看得见你爸就安心了,你赶紧回去吧,打个车,注意安全啊!”
“那……好吧,这两天我跟学校请假了,明天我早点来替你。”
谢潼没再劝,朝程玉燕挥了挥手就走了。
等他到家已经快接近凌晨了,距离他给谢磊发出那条消息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他洗漱后躺进被窝,看着枕边安静的手机,心里忽然有点不安。
可他又怕谢磊奔波了两天,是真的累到了,不想打扰他休息,心想明早再说吧。于是就安心地闭上了眼。
他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梦里穿梭,直到清晨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哥……”
他半眯着睡眼,没看清来电显示,还以为是谢磊,半是迷糊,半是撒娇地叫了一声。
“潼潼……潼潼……”
那头几乎泣不成声,还带着颤抖的哭腔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心口猛地一坠。
“妈?怎么了?你别急,出什么事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也不由地有些着急。
“你……快来医院!你爸……快不行了!”
“什么!”
谢潼脑袋里嗡地一声,眼前一阵发黑,他颤声问道:“医生,医生不是说没事儿了吗?”
电话里,程玉燕只是哭,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叫谢潼快来。
谢潼挂了电话,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心慌地厉害。他胡乱地套着衣服裤子,差点连鞋都没穿就跑出去。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谢宇明已经因为并发症,被推进手术室进行第二次开颅手术。
母子俩在手术室门前翘首以盼,渴望能得到一个奇迹。然而命运却毫无眷顾,医生抢救了近五个小时,最终遗憾地告知他们,并发症导致了颅内严重出血,谢宇明已经不可能再清醒过来了。
程玉燕瘫软在地上,差点当场昏厥过去。扶着她的谢潼脸色惨白,也跟着跌坐在地,他呆愣在一旁,完全没了主意。
他恐惧地瑟瑟发抖,这是他没有办法独自面对的事,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人是谢磊,他需要他,非常迫切地需要。
然而,当他拨通手机之后,更大的绝望包围了他,谢磊的号码已经停机了。
他怔怔地看着手机,机械的女声还在不断重复那句话:“您拨叫的号码已停机。”
他忽然想起了谢磊那句郑重其事的再见。
“有你在,我哪儿也去不了。”
谢磊的话言犹在耳,他怎么会这么突然把自己丢下?!
谢潼不死心地又拨了一遍那组他能倒背如流的号码,可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蓦地看向程玉燕,答案在他心底呼之欲出。
“妈,你把哥赶走了,是吗?”
程玉燕木然的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你把谢磊逼走了?对不对?”
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谢磊会突然断了音讯,丢下他不管了。
程玉燕抬手就给了谢潼一个巴掌。
“你爸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想别人?你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谢潼捂着脸,看着程玉燕的眼神倔强却勇敢。
“妈,他不是别人,我真的很喜欢他啊,让哥回来好不好?何况爸现在这样……我们要怎么办啊?让哥回来,多个人,也能多个主意啊!”
谢潼现在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谢磊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你还说!”
程玉燕气极又伤心,一拳又一拳捶在谢潼背上,胳膊上,像是发泄似的。
她有苦难言,谢磊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先不说他们同性相恋不见得能容于世人的眼光,就说他们的血缘就她无法接受。何况她已经答应了谢磊,到死都不能说出那个秘密来。
眼下谢宇明又昏迷不醒,她也失去了依傍和方向,以后他们母子俩可怎么办呢?
发泄过后,程玉燕也累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呆滞,眼神也没有了焦距。
谢潼沉默着,不敢再顶嘴或者辩驳半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潼站得腿都麻了,程玉燕忽然站起身,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发现程玉燕是要去重症监护室。
“妈……”
谢潼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
程玉燕停在谢宇明的病房前,护士说病人还未脱离危险期,家属不能入内。
护士大概见多了,看他们母子可怜,安慰道:“昏迷好几年的病人又突然清醒,也是有的,你们还是得有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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