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车，马嚟才反应过来还没有问马小米关于谈恋爱的问题。但这一个多月她无比老实待在家里也没乱跑，想来是张毅谦那傻x看错了。
此时躺在家里傻x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车上开了空调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本是个愉快的旅途，却硬生生被隔壁座位的熊孩子破坏了。
小男孩怀里抱了一堆零食，嘴上糊了一圈糖渍边吃边乱丢垃圾，他妈不仅不骂还百般纵容生怕她孩子吃得不开心。一小姑娘看不下去就客气的说了一句，没成想那女的白了她一眼提起尖嗓门道：“这么大一姑娘还和小孩子计较，要不要脸啊。”
那女孩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被骂的面红耳赤，一时之间车上的人敢怒不敢言。
马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脸憋屈的女孩子，趁那女的扭头拿东西的时候，伸手一把抓住熊孩子嘴里的糖丢进垃圾桶，并对他做了个极丑的鬼脸，那孩子被吓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马嚟别过头对着窗户提起嘴角，戴上耳机让音乐声盖住哭闹声，又睡了过去。
下车的时候马嚟才发现他的衣服脏了，全是糖渍印，嘿！那小孩儿还挺记仇。
陆尧隔老远就看到了他，身瘦腿长，不想让人注意都难，几步走到他身边接过他姓李。
“怎么才到？”
“客车都比较慢。”
陆尧点头，低头看了看他衣服，“怎么脏了？”
“车上遇到一个熊孩子。”
“直接去我们寝室吧，他们几点到给你说没有？”
马嚟今早坐上车才发现把寝室钥匙忘在家里，打电话问了何耀他们七点才到，只能向提前到校的陆尧求助。
陆尧呼了口气，转头盯着他看，马嚟被他的目光烫到，提着行李的手蓦地抓紧，“cao，看我干嘛？”
“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马嚟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嗯？”
“我说我现在101斤。”
“？？？”
陆尧皱眉，“你家不给你饭吃啊？”
马嚟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妈看到我回家说我瘦，过个年硬生生把我养胖了6斤，她要是看到你这瘦胳膊瘦腿的……”
马嚟抬头看了一眼他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妈是养猪专业户。”
陆尧听罢低头凑到他耳边道：“要不你自己摸摸是猪肉还是肌肉？……唉？你别跑啊！”
马嚟边跑边道：“不摸了，我怎么看都比较像猪肉。”
冷风灌进嘴里，笑意却占满了他脸庞，长年不见笑意的脸像是第一次遇见阳光，生疏，但温暖。
陆尧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笑脸，心里舒了一口气，即使他再粗心，也能感觉到马嚟并不是表面上的样子。
陆尧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隐隐约约觉得和家里有关。他不说他也不问，只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再开心一点。
新的学期又是新的面孔，对马嚟来说和这群人待了一年也没能记住他们的脸。
辅导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场面话，又通知了助学金的相关事宜。
马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恍然想起了马天龙不知从谁那里听说助学金的事情，就暗示过他争取，名义上说的是为家里减轻负担，反正是国家资助的，不要白不要。
“现在来统计名单，一个星期以后审核完就开始发放，名额有限，不需要的同学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啊，这是给贫困同学的福利。”
马嚟腿搭在凳子上，手里转着笔，另一只手拍了拍何耀的肩膀。
何耀正在玩游戏，界面上游戏人物躲在草丛里扛着把枪，头也不回的问：“嚟哥，怎么了？”
“给我报个名。”
砰地一声，游戏人物死了，一枪爆头。
“啊啊啊啊啊这是我的晋级决赛啊！”
马嚟揉了揉耳朵，讲台上熊辅导员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何耀手机一丢双手举起来，“老师，马嚟说他要报名！”
“cao……”
马嚟趴在桌子上，眼不看心不烦要被猪队友气死了。
接下来几天马嚟和马天龙联系频繁，马天龙听说这次名额有十个，信心满满。
“我这里还有一本残疾证，全部寄过来给你复印。”
马嚟皱眉，“你那里来的残疾证？”
马天龙道：“你不用管，我忙，挂了。”
忙前忙后一个星期，星期六早上陆尧发消息约马嚟去网吧厮杀，被拒绝了。
陆尧回：你能有啥大事比玩游戏还重要？
马嚟回：赚钱。
陆尧内心充满了疑惑，脑袋控制不住的天马行空，这小子该不会是去勤工俭学，花季少年贫困户，为了生活出卖肉体……
陆尧扯了扯嘴角，在床上翻了个身，‘小老弟，卖身的话不妨考虑考虑哥哥，我出个好价钱包你一辈子。’
‘陆尧你脑袋是不是进x了？’
‘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马嚟懒得理他。
此时教室里坐着几十个人，辅导员穿了一身艳丽的裙子，坐在讲台上拿着一本黑皮笔记本登记，刚说完挨个上台发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长发女生素这一张脸上台话都没说几句就开始哭，嘴里念念叨叨地说，她家是农村的，爸爸从小身体就不好，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们拉扯大，现在爸爸的疾病越来越严重，家里负担不起了……
简直就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要不是马嚟私底下看到过她画着浓妆，拿着几千块钱的水果手机和别人炫耀自己有钱的男朋友的话，他也会跟着哭的吧。
第二个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影响，上台也是先哭为敬，接下来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感人，辅导员也是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
马嚟是从后门走的没有惊动其他人，或许别人看到了也没空理他。
明明已经开春，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春天该有的暖意，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微博看到的笑话。
熬过了冬天，冷死在春天。
他正想是要回寝室睡觉还是找个地方把早饭补上，抬头就看到了隔着教学楼空地站着朝他挥手的陆尧。
“嚟哥！你卖出去了吗，没卖出去的话可否卖给我啊，我带你去吃鸡吧！”
马嚟低头笑。
cao……
太蠢了。
可能是受了刚才声情并茂发言的影响，他竟然感觉到眼眶有些许湿润，他轻咳一声学他挥手喊道：“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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