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逢春一回到安佚侯府,便向逢君辞行了。
“难得来这么一趟,不多留几日好好玩玩吗?”
逢君嘴上说着挽留的话,心里却没多少诚恳。
逢春笑笑:“我离开青龙时大祭司还病着,心中挂念,实在不安。”
这一点,逢春说得却是实话。
“好吧,那我也不勉强。何时启程?”
“就这两日吧。”
逢君点头道:“那好,到时我送你出城。”
逢春应下了,随后一起在映秀堂用了晚膳。他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也许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某人时,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自然就没了胃口,吃得极少。
逢君看在眼里,已有十成的把握,逢春怕是不止是对翟琛有好感这么简单。
回到翠微苑,换下了身上的袍子,他小心地将之折好,指尖恋恋地在锦袍上来回轻抚摩挲着。
他看得出来,翟琛与逢君的感情甚深,他们有着十几年的情谊,自己拿什么去比?
等等!
他这是怎么了?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和逢君去比较?莫非他是……喜欢上那人了?
“主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
冬青简单地收拾了下他们的行装,端了盆热水来,想让逢春洗把脸。没想到一进来,便见他双颊酡红,表情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了似的。
逢春这才回过神,他甩了甩头,伸手抹了把脸:“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热。”
冬青没再多问,伺候他洗完脸便出去了。
逢春皱眉地看着眼前蓝色的锦袍,心里乱成一团。
翟琛回到太极殿,想起晏浔和景澄的事,又去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所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才叫他起身。
“起来吧。”
翟琛站起来,低头拂了拂袍子上的皱痕。
“你怎么来了?”
皇帝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儿臣是想替景澄跟父皇讨个人情。”
皇帝微微勾了勾唇,似乎早就料到,沉默片刻才道:“你既然来了,就陪朕用膳吧。有事,不妨等晚膳后再说吧。”
今天若不是琇莹提及,他也忘了他们父子俩究竟有多久没有一起同桌用膳了。
皇帝眸中忽而闪过一抹精光。
“是。”
翟琛只犹豫了一瞬,便恭敬地答应道。
这顿晚膳吃得非常安静,父子二人各怀心事,没有过多交谈。翟琛一直低眉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直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
“父皇?”
他想扬声叫人,却发现殿里的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于是急忙扶起皇帝躺倒一旁的软榻里,转身又去倒了杯茶。他看着皇帝饮下一口,那杯沿上分明沾着一抹淡淡的粉红色。
他脸色瞬间大变。
“儿臣去传太医!”
皇帝却拉住翟琛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声张。
翟琛抿住了双唇,缓缓在皇帝身旁蹲了下来。
“为什么不传太医?您病了多久?”
皇帝按着咳得有些发疼的胸口,淡淡地笑了笑:“找太医能有什么用?这病,自朕出生之时便跟着朕了。”
皇帝是先皇的老来子,出生时最年长的皇兄也快成年了,自是备受宠爱。但因体弱曾被断言活不过十五岁。三岁时一场风寒险些丧了命。幸得当时药王谷的谷主所救,并将他带回药王谷养病,一养便是十年。
有一天,刚成年的太子,也就是他二哥,身负皇命而来,要将他带回京兆。谷主说他病根未除,每年立秋后必须回药王谷来。此后每年二哥都会陪他按约定的时间来到药王谷,陪他呆几日便会走,立春过后再来接他。
谷主有一女,名唤琇莹,与他青梅竹马,两人心意相通,早就约定了终身。可他没想到,还有一人,也与药王谷里的某人错定了终身。
他是在十七那年知道这个秘密的。那时,他才知道二哥为何每年都坚持亲自送他来药王谷。
每年夏天谷主都会一忘年之交来药王谷小住。多年前二哥第一次来药王谷途中就与那人碰上了。因为一些误会,两人起初都互看对方不顺眼,慢慢不知怎么就看对了眼,甚至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那年未到立春二哥就来了,他要那人同他一起回京兆,可那人志在四方,潇洒自在惯了,怎么可能答应?二哥索性在药王谷住了下来,本想着可以慢慢磨。
那阵子,两人总是吵,打起来也是有的。原本吵架斗嘴是情趣,当下却变成了互相折磨。
有次他们俩又一语不和打起来。他老远就听到二哥冲男人吼,若走出这扇门他们便是恩断义绝,可那人一走了之,连回头都不曾。二哥惨白着脸,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他要去叫谷主来看看,被二哥拦住了。他还记得二哥当时空洞的表情,那是被伤透了心。
那人真的就在那天走了个干脆,离开了药王谷。
二哥为此消沉了好一阵,他其实早就料到了,只是不肯死心罢了,自己原来在那人心里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以为二哥马上也会走,却没想到过了春分都没有提起过半个走字。而更让他惊异的,是那小半年二哥瘦得相当厉害,可腰身却粗壮了不少。
没几天二哥就让侍卫护送他回京,并要他告诉先皇,自己病了,要在药王谷休养一段时间。
他回到宫里,时时想起二哥的样子,心里总也不踏实。直到收到琇莹的信,信上说二哥不好,请他速至。他心急火燎地赶到药王谷,看到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人,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他风华无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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