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四目交缠,多少情意缱绻在彼此凝眸深处,直抵心尖。
模糊的氤氲渐渐聚拢在逢春眼底,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一年又一年。多少个思念蚀骨的深夜里,他想不顾一切地斩断身上所有的牵绊,飞奔到男人身边像此刻这般拥抱他,亲吻他,汲取男人身上令自己心安的气息。
直到数月前,突然有关于翟琛大婚的消息在青龙国内传扬开来。他再也按捺不住,挟着一腔妒火而来,却在见到男人的那一刻悉数化为乌有。
所有的质问与委屈,都化成疯狂的思念与渴望。
“不要娶别人,翟琛,不要。”
翟琛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明白这前因后果。多半是景澄做的好事,逢春信以为真才会出现在京兆。
“没有别人,永远都不会有别人。”
他心头一阵酸软,仰头贴住青年的唇,薄如蝉翼又蜻蜓点水的吻,却让对方身体的欲望又高涨了几分。
这是回应,亦是默许。
一场激烈的情事旋即展开,屋里的喘息呻吟未曾停歇。直到深夜,筋疲力尽已经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的男人被青年抱回客房。
两人走后,一直躲在墙角的宝信红着脸回到主院去复命。
景澄听完,脸上也看不出情绪,只是挥挥手让宝信退出去。
晏浔坐他的身边搂住他,低声问道:“怎么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景澄不怀好意地笑笑:“我估摸着,最起码,明后两日都不用早朝了,还不能高兴吗?”
晏浔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倒也没有反驳。这人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他是领教过的,听他的就是了。
第二日,翟琛果真未能临朝,只有晏浔带去的一道口谕:“陛下龙体违和,休沐三日。”
这也并非虚言,翟琛的确是被青年折腾得两天都没下得了床。
此刻,晏府里僻静的客苑内,承欢一夜的人才刚刚醒来,便又在少年细致温柔的爱抚下再度失守,两人拥着对方平复体内震荡着的欢爱过后的余韵,一时谁都不曾言语。
逢春低头看了翟琛一会儿,又凑上前在他额间吻了吻。对方虽闭着眼睛细喘着,却笑得温存而又甜蜜。
“累吗?”
他柔沉着嗓音问。
翟琛睁开双眸,摇了摇头,脸上还有未退却的**。
逢春差点又要忍不住,他用力搂紧男人,埋首在对方颈窝里深嗅了一下,将那股欲望强行压了下去。这两日已经够荒唐了,再继续下去他担心男人受不住。
“怎么了?”
翟琛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听在逢春耳里越发诱人。
“没,没怎么。”
逢春吐出一口气,半撑起身,从翟琛身上翻下,单手支着头,随手把玩着男人披散在枕上墨黑的发丝。
“我见过云念了,长得真是可爱。这几年,辛苦你了。”
“念儿自小到大都很懂事乖巧。”
翟琛侧首与青年相对,不着痕迹地抚平对方心里的愧疚。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替他取这个名?”
逢春只细细思索一会儿,便笑道:“云州是你我定情之地,所以你取了‘云’字,‘念’是思念,怀念之意,我说得可对?”
“这是其一。”
翟琛看着青年,淡淡解释道:“云从龙,念为不忘。我是希望他长大以后,不要忘了自己身上有着一半青龙的血脉,两国之间不会再起干戈。”
逢春动容地看着男人,这人永远想得比他深远,却从来不替自己打算。
“你的心,什么时候能装下你自己?”
翟琛轻摇了下头,伸手轻触青年的面容,喑哑道:“有你便足已。”
逢春心弦猛地震颤一下,清澈如昔的瞳仁里,浓烈的情感泛滥成灾。
他低下头,用力地吻住男人那两瓣柔软,难舍难离,天荒地老。
六
缠绵过后,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分别六年,想说的实在太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翟琛只知道逢春在六年前继承了青龙的王位,这六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却不甚明了。于是难得地,一向少言的他先开启了话匣子。
在逢春细碎的叙述里,他知道了六年前回到青龙后,失去了所有的木明庭便离开都城,在苍龙山上的岩云寺皈依佛门。秦后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逢春继位后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他暗算,变得更加疑神疑鬼,于五年前中元节,在青旂园坠落台阶一命呜呼。
秦后一死,逢春倒是真的松了口气。秦氏一族仗着秦后撑腰,在朝中给了他不少阻力。没了靠山以后,倒是收敛许多,不再给他难堪。那时候他知晓才莘乐为何从小教他的都是帝王之术,而他更明白了翟琛的良苦用心,循循善诱,为何会毫不避讳地要他代批奏折,甚至鼓励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他鼓励农耕,兴水利,从苍龙山山脚下的清水河引水入城,建水库,应对每年夏季到来的干旱天气,又开放边界,鼓励与其他异邦或者小国通商等等。
这些,都是翟琛在他潜移默化中教导他的治国之策。
男人的爱远比他所知的深沉和深重。他越是明白,越是放不下,恨不得立刻回到男人身边。可他也知道,他无法一走了之,他能为男人做的,是让青龙再无征战之心,让男人永无后顾之忧。
他从起初的焦躁难耐,到后来的从容若定,都是因他明白这是想与男人厮守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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