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阿尔托莉雅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厉声质问的声音，她转过了头，看见了一个穿着精致军装的年轻男子，拿着马鞭，指着正在笑着的吉尔伽美什。
“把兜帽摘下来。”他命令道，走了过去，他的目光滑了下来，从那人的下半张脸，落在了苍白而优美的脖颈上，然后向下探寻，却被衣料阻挡了目光。
仅凭这些，他就足以确定，这个在自己父亲失踪的紧张沉重中笑的猖狂的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美丽到足以原谅他犯下的这个错误的程度。
“给我看看你的脸。”他继续说道，威胁性地扬了扬马鞭，“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
阿尔托莉雅认出了他的徽章，他大概就是那位领主的长子，她挡在了吉尔伽美什和他之间，“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路过的。”她说道，但愿这有用，不至于惹恼那个暴君。
“路过陪我喝一杯也不错。”贵族子弟笑着说，“你也行，他也行，和我喝一杯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的。”
阿尔托莉雅明白，那些人所控诉的，大概多半都是真的。
“请您自重。”少女严肃地说，而对方似乎更加兴致勃勃了起来，“看上去你们有点关系了，让我想想。”
“该不会是恋人吧？”他笑着问道，“你的男人长得不错，把他给我，我就放过你了。”
“或者你们想要一起来尽服侍我的义务？”青年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令人反胃。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死，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吧，阿尔托莉雅无奈地想，吉尔伽美什大概会杀掉他吧。
“喝一杯吗？”她听见吉尔伽美什轻轻地笑了一声。
“看你有什么酒了。”
“绝对是能配得上你这种美人的酒。”贵族子弟笑得殷勤，“看来小姐，你的男友识时务一点。”
阿尔托莉雅放弃了思考，这家伙是个酒鬼吧，绝对是个酒鬼吧，吉尔伽美什将手放在车窗上，看着远处负雪的山林，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巍峨的山峦背负着绵延的雪线。”他轻声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诗。”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阿尔托莉雅感到了某种深深的无力，反正吉尔伽美什也从没在她认为合理的范畴里出过牌。
吉尔伽美什坦然接受了年轻贵族提供的服侍，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他提供的衣服，阿尔托莉雅只能认命地将自己埋进磨砂浴盆里，按照他的言论，正好想要洗澡，有人邀请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她也只能暂时享受一下热水澡的快乐了。
毕竟乡村小店和溪水洗澡的感觉，嗯，虽然吉尔伽美什那家伙还是一脸受用的，她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似乎蛮喜欢沐浴的，泡在水里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一种近乎于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一般会尽量把自己胸口往上的地方露出水面，他的肩膀刚刚受过重伤，沾不得水，而手腕脚踝也被铁链磨得几乎能看见白花花的骨头，她怀疑贤人们对他进行了某些拷问。
她虽然不相信那些看上去慈祥端正的老者会做这种事，但是她偶尔读到的魔导书上写了不少咒语，包括什么凭空把人的骨头变没，再让它一点点地长出来这种恶毒的咒语。
阿尔托莉雅透过朦胧的水蒸气看着浴盆另一端坐着的金发青年，吉尔伽美什在坦然地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它似乎又有一点渗血，她的目光向下，看到了他身上累计的伤痕，大大小小，不少还张着嘴，但是大概因为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除了肩头最要紧的两处之外，这个金发青年没有过多的精力分配给它们了。
“你在看什么？”吉尔伽美什问道。
阿尔托莉雅突然发觉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怎么的，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了吗？”他扬起了一个笑容，伸出手按着放在额头的毛巾，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样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很失礼吧，阿尔托莉雅想，但是她同意和一个男人一起泡在同一个浴缸里，大概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礼早已挥手和自己说了拜拜吧。
然而，这具身体，很漂亮。
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而优美，像是雕塑家梦寐以求的杰作，如果不是那些伤痕，她想，不自觉间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上了一丝红色。
“罢了，”金发青年带着恶劣的笑容说道，“允许你看了。”
阿尔托莉雅切了一声，别过了头，“我只是在想，你这样不痛吗？”
吉尔伽美什实际上，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痛，在热血的刺激下，似乎更加疼痛了，他微微地开了一线眼，看到了身上层层叠叠的伤口。
据说地狱的底层，是为背叛者准备的。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背叛者吗，他可是把他们所谓的大罪都犯了个遍的人。
有人敲门说他们尽量快一些，少爷在等着他们过去宴饮，阿尔托莉雅执着地别着头，他拔起塞子来放干了水，将属于她的那件扔到了少女的头上，压垮了呆毛。
然后旁若无人的开始穿起自己的那件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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