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场大醉。
叶荣醉得昏昏沉沉,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走马灯似的跑过这些年与贺廷之或好或坏的回忆。
他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认识到,他们真的已经彻底结束了。
叶荣这一醉,就几乎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被疯狂震动的手机吵醒。
宿醉的头疼使叶荣微微拧起眉头,伸手摸索着从床畔杂乱的衣服里捞出手机,睁眼一看来电显示——
“吾爱”。
叶荣在看见这两个字的第一瞬间,条件反射地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翻身坐起,带着接近本能的喜悦正想接通电话,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与贺廷之,从昨夜起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叶荣一向是一个道德感极强的人,对弟弟的追求者下手,已经踩在了他的底线上,若这个追求者升级为弟弟的伴侣,他连在心里喜欢都会觉得罪恶。
这通电话大概率是关于工作的,叶荣这样任性地直接消失一整天,底下的人虽然不敢有什么非议,但肯定会积压一些需要他在才能处理的事务,例如……与贺廷之相关的一切。
在显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以前,叶荣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即使无人看见,他仍旧习惯性地在脸上挂了一个程式化的假笑,用一种平常的语气开口道:“廷……贺总,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贺廷之的声音,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和火焰燃烧、异物爆裂的噼啪声响,叶荣直觉诧异:“Hello?有人在吗?”
贴着耳廓的手机里逐渐传来喧哗的人声和越来越响的警报声,随后,信号中断了。
无端的恐慌感袭上叶荣心头,贺廷之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叶荣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随手抓了件衣服就套在身上,一边重新回拨给贺廷之,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女声提示道:“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the subscriber you……”
叶荣来到盥洗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再拨给贺廷之的司机,还是同样的结果。
理论上来说,司机的电话应该保持二十四小时通畅,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叶荣调出通讯录致电贺廷之的秘书,总算及时接通:“Mila,你们贺总还在公司吗?”
女秘书认识叶荣,礼貌地回复道:“贺总刚刚下班,已经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叶先生找贺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谢谢你。”
叶荣迅速地切断了电话,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贺廷之可能会走的路线和最近常坐的座驾,立即联系自己的得力手下让他去查,路段内有无相关交通事故报警,伤员情况如何、又送去了哪个医院。
做完这一切,叶荣仍然提心吊胆,心上仿若悬着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
他双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称得上成熟英俊,五官并不算极为出色,但整体气质沉稳,只是衣冠略微凌乱,眼下还有未褪的青黑,原本瘦削的脸庞因宿醉而稍稍浮肿。
一看就是个失意者。
叶荣记得清清楚楚,贺廷之是曾经出过一次意外的。
与叶家兄弟的兄友弟恭截然相反,在贺氏的权力之争最白热化的时候,贺廷之的那些兄弟姊妹,没有一个不想要他的命。
贺廷之的父亲是一个绝对成功的投机者,早年从大陆来到港岛,靠捞偏门起家发财,大半生钻营累积起的巨额财富甚至超过了许多老牌豪门,如果没有叶荣的插手,是怎么也轮不到贺廷之去分这块蛋糕的。
这样一份家业,哪怕如今的港岛已是“法治社会”,亦足够让人为之铤而走险。
幸而在那一次由贺家老大制造的汽车爆炸案中,贺廷之因为临时改坐了叶荣的车而躲过一劫,后来重病的贺父在看过了一众能力参差不齐的儿女们做出的实绩,临终前亲手把贺氏交给了贺廷之,一切才尘埃落定。
那之后贺廷之便一直小心谨慎,叶荣也为他留心着,于是平安顺遂,直到今日。
叶荣不由得又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刻钟后,叶荣接到回电。
不是好消息。
贺廷之确实出了车祸——他的座驾在岔路口意外撞上转向的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而他本人重伤昏迷,已经送往玛丽医院。
叶荣背上顿时冷汗涔涔,也顾不得仪容不整,抓起车钥匙便出了公寓。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到车库,昨夜开回的大红色跑车还静静地停在原处。
叶荣一咬牙,坐上去发动汽车,一路疾驰,连闯了几个红灯,直奔医院而去。
贺廷之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手术整整做了近五个小时,叶荣就在门外等了五个小时。
他不是贺廷之的直系亲属,按理说无权为贺廷之签字,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贺廷之的直系亲属们还不一定希望他活下来,能保护现在的贺廷之的人,只有他叶荣。
哪怕他们在情感上不能再有牵扯,互相之间的合作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叶荣说服自己道。
他必须保证贺廷之的安全。
贺氏的东家在闹市区出了这么大的车祸,现场一片狼藉,闻讯而来的记者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都被叶荣请的保镖拦在医院门外,闹哄哄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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