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话，真想把你变成手里剑，藏在手心里一起带走。”止水叹了口气。
他今天早晨在鼬熟睡后只浅眠了两个小时，然后就接到了任务通知，这次的任务地点在水之国。这一去山高水长，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要有一段时间无法见到鼬了。
可真是难熬啊……
黑发青年的话语蕴含着一种异想天开的浪漫，让鼬没来由地听出了几分感伤，沉沉答道：“好。”
他可以变成手里剑，被止水装在忍具包里，两人一起走过天涯海角。
那样的生活，应该也很不错吧。
“那我要随身带把伞，下雨的时候让你只能走在我身边。”止水说。
“……不下雨也可以。”鼬接上他的话，顿一顿，又道，“止水……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逐日减轻的体重，总是难以安稳的睡眠……他的恋人像是生病了，但始终隐瞒着他。
但止水对此却一笑置之，只道：“零碎的任务做多了，有点累而已。”
他说罢，没给鼬开口再问的机会，压下头来吻住对方的唇，伸手微微一拨，解开了鼬束发的发绳，让那似墨的长发流泻在自己身前，把玩了一会儿后，轻声开口：“这是我第二次去水之国了。”
第二次？或许上一次去也是因为任务吧。
木叶的外派忍者足迹遍布五大国，去过很多地方是极正常的事。
因此鼬听他这么说，并未显出诧异，只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淡淡道：“下次我们一起，就是第三次了。”
止水听到他的话，却忽而挑起唇角道：“我们一起？去做什么？”
一起去水之国，是鼬早就发出过的邀请。
他明知故问，用手掌支住沙发坐起了身，鼬的身体便随着他的动作挪动了位置，头枕在他膝上，一捧发丝温顺地自他膝盖垂下，覆盖过小腿，缠绕上脚踝。
鼬睁着那双清澈温润的黑眸，并不回答。
止水便矮下|身去看他，轻轻朝他的眼睫上吹了口气道：“我猜一猜……是去——度蜜月吗？”
他右眼一眨，十分俏皮地对鼬做了一个wink，就像他过去常做的那样。
睫毛那样长，真像只蝴蝶，簌簌扑闪着蝶翼，很动人。
鼬不由得微笑起来，嘴上却还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对方的油腔滑调：“猜错了，不是。”
“——哎？”止水故作失望地拧起眉，曳着声调道，“可我都计划好了新婚旅行要住哪家旅馆，鼬这么说，真是让人伤脑筋呢……”
鼬明知道他又在胡说八道，但心里仍是因为对方的话而像吃了蜜似的甜，张口唤了他的名字：
“止水。”鼬望着他道。
“嗯？”对方一听他开口，眼神霎时温柔起来。
鼬朝他招招手：“过来一下。”
止水便垂首靠近。
“闭上眼睛。”鼬低声说。
止水立刻猜出了他要做什么，眉梢一挑，无声笑着阖上眼。
下一刻，鼬便抬手揽住他的肩颈，一只手在他脑后鬈曲的发尾上轻拨着，柔柔地吻上他的眼角。
他薄凉的嘴唇一寸寸地迁移着、摩挲着，将面前这个男人纤长的睫毛全吻了一遍。
——有点痒呢。
两个人同时这样想道。
但鼬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止水的睫毛生得比许多女孩子还要好看，蝶翼一般的模样。
他真怕那蝴蝶倏而振翅——就会从他身边飞走。
……你不要走。
他用嘴唇缄默地诉说着这句话。
止水像是感应到他的感情，也极尽缱绻地回吻着他，手指穿进他发间，触及那发丝，似捞起整个世界的七分流水。
剩下三分，全湮灭在二人唇齿间。
……
他爱他的发。
他爱他的眼。
他爱他的静谧。
他爱他的明亮。
他们都爱对方身上最柔软良善的品质。
——他们爱上与自己相似的灵魂，并因此永不褪色。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鼬一定不知道自己散发的模样有多美。
但那样也好。止水在心中淡然一笑。
美而不自知的人才最诱人。
……短暂的冬日午后，就这样悄悄自一室春光中溜走。
***
一周后。
严寒已至，鼬却依旧穿得很单薄，暗部的制服外只套了一件长风衣，例行公事似的走上火影办公楼。
但他可不是真的来办公务。
止水离开了七天，鼬就来了火影室七次。鸣人简直为此一个头两个大，欲哭无泪地再次对眼前这个气势肃杀的男人道：“那个啊，鼬……我不是故意不准你的假，只是暗部运作复杂，你走了，谁来替你的班啊……”
“六代目？”鼬取下了脸上的镰鼬面具，面不改色地问。
“卡卡西老师和凯老师结伴去旅行了。”鸣人苦着脸说。
“那就大和。”鼬提供了一个可行建议。
木叶的精英上忍大和，浸淫暗部多年，算来比他待在暗部的时间要长很多，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鸣人却继续否决道：“大和队长被调到大蛇丸那边执行任务了，抽不开身。”
鼬听了，并未就此罢休，垂眸开始思索还有哪些可作选择的备选对象。
他要去水之国，是势在必行。
做下这个打算是在发现了止水的身体变差之后。
虽然对方说只是因为任务做多了有些累，但他还是很不放心。
止水这次的任务是S级，任务内容却很可能比上一次去雷之国还要危险。因为任务的后勤安排了暗部接应，鼬对他的任务书细则记得一清二楚。
木叶在止水呈交了关于云隐村动向的情报以后，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忍者前往雷之国探听消息，但云隐方军事部署严密，木叶安插的暗探一直到上个月才传回了第一个重要信息——雷之国疑似正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研究基地却设在了水之国，其中原因和实验进度都不得而知。
这是重大军事情报，所以木叶第一时间就召集了上忍小队去往水之国深入查探，但进展并不顺利，木叶已经在水之国接连损失了三队人马，最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瞬身止水头上。
任务书里要求他尽快动身，因此止水跟鼬告了别后，第二天便出发了。
……那人脚上可还有伤呢。
这就要跋山涉水地去执行任务了。
鼬不把心疼说出口，只是冠冕堂皇地指出止水的任务太危险，前路未卜，安危难测，所以他有充分的理由要前去支援。
但鸣人身负着忍村管理者的职责，不能轻易放人，便和鼬在这件事上僵持了足足一周。
打破僵局的人是在鼬陷入沉默时突然出现的。
他身着深灰色披风，门也不敲就径直走到了目露惊喜的七代目面前，在对方的办公桌前停下，嗓音不咸不淡地道：“你让他走，我留下来。”
鸣人见到这位许久不见的至交好友，当即心花怒放地站了起来，咧嘴笑道：“佐助！你回来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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