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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凌渡从沙发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看了黄程一眼，轻轻一勾嘴角，声音低沉，“黄老大，吃饭去吧，我请客。鸿昌饭店。”
黄程没起身，他和严大牙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是真的把跟着他的人当兄弟。鸿昌饭店他也去过不少次，而且每次去都是带着兄弟们一起去的。虽说这次是别人请他去，但是他依旧不忘兄弟。
凌渡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外面走，虎哥和区扬自然是跟了上去。
黄程不太喜欢凌渡看他的眼神，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蔑视的感觉。但同时，自己又找不到他的茬，毕竟表面上他还是很尊敬自己的，而且他是有能力让自己由黑变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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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的时候，凌渡才敲了敲门框，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黄程一样，轻轻吐出两个字，“黄棣。”
大家都不懂他说这两个字的意思，都看着黄程，可是黄程却双眼暴睁，眼球迅速充血，像极了一个杀红眼的狂暴之徒。
“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窜到凌渡面前，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
凌渡能看到他凸起的下颌骨，以及正在抽搐的面部肌肉。直视着他眼神里那股能将人撕碎的怒气，依旧将嘴角微微勾起，声音温柔，语气平缓，“黄棣来L市了，约我出去吃饭。问我哪家饭店好吃，我就告诉他鸿昌饭店，然后就顺水推舟的说，我请他吃饭。”凌渡挑了挑眉毛，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只是吧，我没想到这事儿赶事儿的，所有事情就都聚到一块儿了。我就只好在鸿昌饭店定了两个相邻的包间，同时请你和黄棣吃饭。”
黄程听完他的话，扬起手就要给他一拳，却被身后的虎哥给拦了下来。见此情景，黄程的小弟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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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都以为局面快要失控的时候，黄程松开了揪住凌渡衣领的手，然后冲着背后的兄弟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开。
“黄程，你和黄家是什么关系，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凌渡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似的小声说，“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但是你知道我什么想法吗。”轻笑一声，“黄家的生意是你父亲打拼出来的，但是黄宇之一死，黄恒之就把你们孤儿寡母赶出来了。后来你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你就此成了孤儿，流浪人间。但是你对于那场车祸就没有疑问吗，对于你母亲的赔偿金就没有疑问吗，对于严大牙为什么会找当时还是高中生的你收保护费，就没有疑问吗。”
凌渡抬起头，垂下眼里看着比他矮了一个脑袋都黄程，神色漠然，“那个时候你连凑齐每学期的学费都要很拼命才行，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才勉强上得起学，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交保护费。而且你也从来不惹事儿，严大牙是怎么在千万人之中挑中你的，你就不好奇吗。”
话说得有点多，他咽了咽口水，故意加重了呼吸，让热气洒在黄程的耳边，加快语速，“严大牙一次又一次的毒打你，直到高考前一天，严大牙把你的腿打断了，让你错失了高考的机会。而你也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一边学习，一边打工了。迫于现实的压力，你不得已去找严大牙，并且在他手下做事。但是你很聪明，很能干，是除了边启以外学历最高的。所以严大牙重用你，并且沾沾自喜的以为你屈服于他的恐惧。”语气骤然慢下来，一字一顿地说，“可是，这些罪，你原本是不用遭受的，不是吗。”他抬手替黄程掸去肩膀上的灰尘，面色恢复如常，眼神也和之前一样，带着一点笑意。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你到底是谁。”黄程咬着牙说。
他和黄家的恩怨，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跟着严大牙的这些年，他私底下也用了不少关系，想要调查当年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一次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凌渡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可以知道那么多有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事情。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黄家的关系的，又是怎么和黄棣认识的，以及他为什么要提及当年的事情，为什么要激怒自己。
“黄程，”凌渡轻声说，“还吃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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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程没理他，转身冲着手下的人说，“我等会儿给你们叫火锅。”然后看了一眼迟强，“先就这样吧，等会儿给他们一人叫一份儿饭。”
“伤口等会儿我回来处理。”凌渡说，“我还想问问白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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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藻的意识恢复了一点，躺在地上无助地呻吟着。迟强回头看了谢藻一眼，看见了他脸上稍显痛苦的表情，刚才凌渡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这会儿应该是稍微清醒了一点，所以感觉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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