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
“看的什么科室？医生怎么说？”
“挂了消化科一个老专家的号，抽了血，还差二十分钟出结果吧。”乔念念说，“报告说我得了什么病？”
“可能是……胃癌。”
乔念念第一个念头是，她果然要死了。不过人的求生本能让她仍留了一丝希冀：“我再等二十分钟，看看这个专家怎么说吧。如果真的是……癌症，那我也认命。”她的眼泪就这么控制不住地滚下来，说着认命，可她才十八岁，命运几乎没有善待过她。
“你说什么傻话，我可以给你最好医院，最好的医生，现在很多癌症都可以治好了。念念，我现在过来找你好不好？”
“不，”乔念念说，“我想自己一个人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如果你在的话，我可能会一直哭。”
她抹了一把眼泪，什么时候开始对程言那么依赖了？回忆像浮光掠影般在她脑海闪过，她想，总裁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哪怕……哪怕她要被人说包养，其实……其实，她也愿意。
但上帝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不跟你说了，我要等结果了，我怕专家要下班了。”
她挂了电话，隔个几分钟就去看一遍化验结果有没有出来，这种事情比等高考成绩更令人焦虑，短短十几分钟，她觉得自己焦虑到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好了，以她这心态，大概就是癌症里面因为心态问题要早死的。
结果终于出来了，乔念念拿着结果匆匆地去找专家，快下午一点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万幸，这位老大夫还没走，正在诊室里一个人吃着盒饭。
“太好了，大夫，我还担心您已经下班了。”乔念念把报告递给他。
“你的病历本还在我这里，我怎么可能走？血hcg时间是比其他化验久一点。”老大夫和蔼地接过报告看了一眼，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乔念念心里咯噔一声：“大夫，我，我真的是癌症吗？”她又快哭了，自己就要被宣判死刑了吗？
大夫闻言笑了：“你年纪轻轻的，哪那么容易得癌症？但是，”他记得乔念念病历本上的年龄，才十八岁，他的孙女正好也是这个年纪，“小姑娘，你怀孕了。”
“怀孕？”一心沉浸在癌症里的她一时没转过弯来，“怎么会。”
“你看这个数值，”他圈出一个数字，“已经到了十几了，一般超过5就基本上是怀孕，超过10就可以肯定了。哎，你最好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孩子留不留？不管留不留，都得去妇科，我帮不了你。”
“妇科？”
“嗯，就在楼下。”
乔念念无意识地啃着指甲，好一会儿都不知所措地在医院一楼大厅里游荡。一个说是癌症，一个说是怀孕，不管哪个都不是现在的她能轻易接受的结果。
一个护工阿姨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姑娘，看你在这走了好久了，遇上什么事了？咱们医院的医生水平都很好的，什么大病都有希望，啊？”
脆弱的时候最受不了别人的安慰，乔念念抹泪，点头应着：“嗯嗯，我去挂号……”
“你要挂哪个科啊？我给你推荐最好的医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定给你治好的！”
“阿姨，我……我挂妇科。”她抽噎着说。
护工阿姨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把清洁工具放到角落，带她到自助挂号机前，帮她按：“妇科咱们医院其实不如二医院好，但我们医院有小顾医生，他技术好，慢慢就把我们医院的妇科带起来了。就挂他的号，怎么样？”
乔念念看着上面“顾开敏主任医师”几个字，点点头。
她谢过阿姨，又拿着挂号单去了妇产科的楼层。
这一楼来来往往的大概有一半是孕妇，乔念念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她一直以为“孕妇”这样的词离自己很遥远，可现在自己居然就是其中一员了？
刚才在大厅的那些时间里，大脑后台已经自动帮她接受了怀孕这个事情。
没有缘由地，她自己也更倾向于是怀孕。也许是因为老大夫给她圈出了不容辩驳的数字，而总裁那里的报告，她却一眼也没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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