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直让程一对医务室心有余悸。
“周肆，”程一看着周肆转了方向，往寝室路上走，他偏头凑到周肆脸颊侧后，“肆哥？周肆？你生气了？”
“嗯。”周肆理直气壮地答，“生气了。”
程一听完看着周肆侧脸，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哄才对，索性放弃了，他的头抵在周肆肩头，两个人就安安静静了一路。
周肆寝室楼层没那么高，周肆直接把程一背到了自己寝室那张床上。
不同于程一的寝室空空当当的，周肆的寝室的四个床位已经把寝室塞得满满当当，还有些衣物袜子搭在上铺的铁围杆上，简直是一个“浑浊”难以形容的。
这也让周肆那干干净净的床在这一片糟粕里成了遗世独立的那一个。
周肆把程一放在床上，程一索性就仰躺着。
“我的床他们不敢动，你躺会儿，”周肆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给自己，然后开口，“你寝室上次给我擦的药用完了吗？”
“没有吧……”程一回忆了一下刚回答了一句，周肆就整个人凑过来，在程一的大腿上捏了捏，然后手就顺着腿往程一的裤兜摸去，程一的后背都僵直了，他睁大眼睛，开口的急切意外地带着点软糯，“你干什么，周肆？”
“我摸钥匙啊，你以前不都放裤兜的？以前能摸，现在不行？”周肆没想到程一会这么问，立马开起了玩笑，“怎么了？程一一，你害羞？”
“……”程一对上周肆的眼睛，心虚地抿了抿嘴。
“那我摸摸看？”周肆说着，手又从裤兜里抽出来，还带出了一张程一一放在裤兜里的糖纸，他换手，把糖纸丢在了枕头边的小罐子里，然后像以前的打闹一样把手贴上程一的裤裆。
“嘶——”程一伸手抓住了周肆的手腕，倒吸了一口冷气挣扎着坐起来。
他推开周肆，从裤兜里把钥匙拿出来，撑着床边的楼梯杆子站起来，“我自己上去。”
说着程一就挪了两步往门边走，周肆跟上去，手越过程一，把寝室的门推过去关上了。
程一回头看向了周肆：“你干嘛？”
周肆微微低头，凑到了程一面前，将程一眼里突然展现出来的仓皇收到眼底，这让周肆觉得程一还有什么瞒着他。
他想问程一一句：
你还瞒了我什么，程一一？
但这话在他嘴边打个转又咽回去了，他怕程一一说他那儿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所以不让摸。
之前周肆割皮的时候，也在想要怎么和程一解释，不过幸好程一原来没问。
他伸手从程一手里拿过钥匙：“我去拿，你坐回去。”
程一的目光仍然心虚闪躲着，他听到周肆说的，点了点头，自己单脚蹦跶了一下坐回周肆床边。
周肆出了门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程一一坐在周肆的床上，目光看向了整洁而干净的床上唯一放着的那个罐子，他挪了下位，手凑到罐子前，将罐子揽过来。
他悄悄地打开罐子，探寻的目光看了进去：“这是什么？”
程一在糖纸下摸出了一张粉色的小纸笺，程一下意识地觉得似曾相识，他打开来看，内容却是大相径庭。
这个小纸笺的排头写着：程一同学。
程一往下看了两眼，无非是一封怀着小女生心思的情书，他又往罐子里摸了摸，摸出两三张贴着小猫贴纸，草莓贴纸的情书，上面的排头也都写着：程一同学。
唯一有一个不太一样的，是罐子最底下放着一张被揉皱过的白纸。纸上写着：
程一同学：
我给你写过几封情书，但都无疾而终。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样，所以我还是想问下，你和1班的周肆不是那种关系吧？毕竟我们gay群里都有传，如果不是的话，真的不能考虑我吗？
程一看着这个被揉皱了纸，他不知道周肆当时怎么想的，但看这纸被揉皱的程度，可以想见，当时周肆有多气。
所以周肆找了小野花，所以周肆几天不来找他……好像这张纸成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程一自己一瞬间好像忘了自己的情书都在周肆这里的问题，只顾着在心头不自觉地为周肆开脱。
程一将手上揉皱的纸团好生叠好，放回罐子里。
“程一一！”周肆的声音突然在门外想起，程一根本没察觉到他回来故意放轻的脚步。
这一声把程一捧在手心里的情书都吓得落在床上了。程一把空罐子摆回了原位，整个人又下意识地扑了下去，糖纸连同情书都被他藏在身下。
等周肆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着程一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在他的枕头下面点的位置。
“程一一？”周肆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程一腿上的伤口，确认没有渗血了，又小心翼翼地问，“程一一，你是不是疼？我们要不去校外那个医院看看？”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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