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莫言睡得香甜无比,十八年来他从未睡得如此的安稳。没饿肚子,没人打骂,没人逼他,也没有战场上的厮杀……
他又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父母——和天下所有的至亲一样,父亲抚着他的头发,母亲亲吻着他的额头,而后两人消逝不见。渐渐的,沈归宁的模样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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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头埋进沈归宁的胸膛,一觉睡到日头高升。直到身下之人动了一动,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弯起嘴角傻笑了一声,却见“梦中的”沈归宁皱起眉来,冷冷朝自己道:“顾都统,你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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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言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他立刻爬了起来,讷讷站在一旁,看沈归宁忿忿揉了揉胸口,拍拍衣服站起,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发髻和领口一面道:“天应该已经亮了!我们是否该立刻出发?”
“是……应该。”顾莫言磨蹭着灭了篝火,仔细掩盖了行踪,慢慢背起行囊,不舍地看了看昨夜安睡之处,低声道:“沈特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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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宁冷哼一声,挺直了脊梁径直朝外,却被前面的山石绊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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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顾莫言一把搂住了他。见他不明方向,山洞的洞口又低于其上的坡地,索性紧了紧手臂,搂住沈归宁的腰提气而上。
甫一落地,顾莫言便挨了沈归宁一巴掌。正将他垂头丧气地缩回手时,却又被沈归宁捉住了前臂将手搭在了上面,“顾都统果真神力盖世。前路崎岖,之后便麻烦都统了带路了。”
听着青年朗润温和的声音,顾莫言张开嘴抬起头来,却见面前此人眼神清幽,嘴角微抬哪里像是个目盲之人?不由在心中叹息,怕是今后一生只有任此人揉捏了。然而当他扶着沈归宁在密林之中跌跌撞撞,不时地紧挨着那人之时,却又在心中一甜——揉捏便揉捏吧,谁叫他将他给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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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沈归宁的双脚已被尖锐的山石磨出血泡,顾莫言立刻停了下来,把背上的包裹卸下来挂在了胸前。吱吱呜呜了半天却又不动。
“怎么了?”沈归宁拽了拽他,不耐地微拢了眉心。
顾莫言就怕他这样,连忙哼哼唧唧道:“让我背你吧……你的脚都磨破了!等出了赤炎岭,我伺候你把身上这身换了。草鞋和粗葛你穿不惯……昨天我你的衣服和靴子都烤干了……”说完,便试探着伸出手来,想将沈归宁的双手搭在自己双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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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沈归宁触碰到顾莫言温热的掌心,瞬间抬高了手臂。但转念一想,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赤炎岭,便又慢吞吞道:“也好。”随即微微前倾,向前伸出了手……
顾莫言连忙半蹲下来,背上了沈归宁。因为道路陡峭,身后之人只能搂紧了他。顾莫言忽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他一路飞奔,巴不得这赤炎岭延绵不绝,可以永生永世地走下去。
感到顾莫言的欢喜,沈归宁不由得也有些恍惚。若没有身下之人,大概自己已死了一次又一次了……
出了密林,道路平坦下来。时至盛夏,从唐池雪山上奔腾而下的赤炎河如银河从九天而落,曲折行进于岭中狭长的古道旁,发出轰轰的水声。一人得所见,一人听水声,不由皆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想起四年的盛夏在赤炎岭上之事。两人虽什么都没说,可气氛也已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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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吧。”沈归宁道。
顾莫言虽然不舍,但不敢违他之令,只好放下让他来。
“你累了吗?”顾莫言尴尬地搓了搓手,“想不想喝水?要不要吃东西?”
话音刚落,面前之人便皱了眉头,“不想。不要。”
山风在两人耳边轻轻刮着,顾莫言左顾右盼,又挠了挠头,“那我扶你去树荫下歇息?”
“嘘!噤声。”沈归宁止住了他,似乎在侧耳倾听。眼中渐渐露出惊喜。
顾莫言虽有些诧异,也静下来聆听了半刻,未过多时,天空中的鹰啼声越来越近。是东哥?它还是跟来了……顾莫言叹了口气,吹响了鹰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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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空中拍打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归宁的眼里越来越亮。时隔四年,仿若故人归来。他挺直了背脊将手举起,准备让东哥栖息在自己手腕。然而东哥却在他头顶盘旋了一阵,直愣愣扑入了顾莫言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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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沈归宁略有些失望地循声向东哥伸出手去,却立刻被东哥狠啄了一口,指尖立刻迸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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