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他不经意间转了转，同时顺着茄子的目光侧头看去。黄昏落在他身后，街灯映出他细长的影子，苍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愈发显出他眼角眉梢中带着的那股冷意。
茄子笑声猛地一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手抹了抹脸，他感到姜融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正钉在自己脸上，像一把寒冰做成的刀。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很丢面子。茄子掩饰性地呸了一声，脸上挤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捏刀的右手同时紧了紧，发泄般地向前一划，刀尖指着姜融狠狠说道：“老子今天就教教你道上的规矩！”
话刚说完，他就朝姜融冲了过来。
“妈呀！”姜融身后的孟浩歌见到这一幕吓得立即尖叫一声。过去他虽然也跟着时易打过几次架，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人数最多不超过五个，通常时易一个就能打对面三个。而现在有社会上的混混参与进来不说，个个手上都还提着刀，哪里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原先他以为只用挨顿打就行了，但没想到姜融看着文文弱弱的，性格还挺彪，对面的混混头子显然已被他惹得发了疯了，一会儿保不齐就得出人命。孟浩歌想着想着竟哭了出来，他边哭边伸手去拉姜融衣服：“哥！我们......”
给人家说几句好话道个歉好不好......后面这半句话他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眼泪还挂在眼角，伸出去的那只手也摸了个空，孟浩歌呆愣半晌，终于又吐出一个字：“草！”
“卧槽！”时易刚擦完鼻子，他一边擦还一边想该怎么做才能让姜融他们先逃出去。谁知才两句话的功夫，原本冲自己来的混混已经奔着姜融喊打喊杀去了。一想到姜融那风吹就倒的小身板，时易想也不想地将手里纸巾往地上一扔，打算上去先护着姜融。
但他刚迈出去一条腿，眼前局势就急转直下。
只见姜融食指一按，笔在他指间打了个旋儿后就立即停住，笔尖朝下，笔尾抵在他虎口处，他再信手一甩，那支笔瞬间长成一把长刀，长刀劈空，带起一阵猎猎风声，风起刀落，刀尖正正好落在茄子的脖子上。
看着刀尖上多出的点点血迹，姜融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你把我的刀弄脏了。”
这特么...茄子哭了，失声痛哭，刚刚他可差点就死了啊！！！
“不许哭。”泪水混着血水沿刀尖滴落，姜融只觉得他的刀更脏了。
感受到姜融的刀又往他脖子上贴了贴，茄子一边觑着姜融的脸色一边努力憋泪，待止住情绪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求饶：“大...嗝儿...佬...嗝儿...我...”
姜融刚刚正拿刀去蹭茄子的衣领，一见刀上的血迹似乎更浓了些，他忍不住拧紧双眉，连同语气都染上了一丝燥意：“你可以走了。”
“真...真的？”茄子看姜融的样子更像是要送他上西天。
姜融从不喜欢把话说两遍。他只静静地从雪白色的刀刃一直看到刀尖那一抹碍眼的血红，灯光映着刀光，刀光就闪在他的眼中，当他一眨眼，目光中霎时带出了股逼人的杀气。
茄子吓得瞬间一哆嗦，身体连忙向右一倒，看姜融的确打算放过他后才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面对个个懵圈的手下，他倒是立即恢复了丝神气，“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天渐渐黑了。
茄子等人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巷口。
时易看着一直站在那儿似乎能将夜色站成永恒的姜融，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他印象中的姜融其实人很好，努力善良、积极生活，就是性子有点软，不管别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是提出什么难办的事，他都能笑着接受。
而不是现在这样......
“姜哥，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杀人不是犯法的吗？麻烦。”
孟浩歌正在擦刀的双手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他们既然是飞龙帮的人，万一以后再找人回来报复怎么办？”
姜融的眼光在这一刻忽然向着时易斜睨过来，“那就只好送他们去死了，对不对？”
征询的句式，不容置疑的语气。
以及一个冰冷淡漠、像是视万物苍生如刍狗的姜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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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姜哥是个好人。
不对，是个好魔，堪称魔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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