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诺开始变的越来越强大,他开始能和朗姆洛格斗训练时有来有回。
而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朗姆洛开始不再故意的欺负他,他开始认真的教授他除了伪装和鲜血之外的一起,啤酒,意大利面,牛奶,枪械和这个残酷又病态的世界。
他会在监控的死角给他留一块奶糖,也会偶尔拍拍他乱糟糟的头顶,甚至会在某些时候忍不住扯开他的脸颊,看他委屈巴巴憋得通红的蓝眼睛。
朗姆洛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么继续,自己早晚会死在组织的某一次任务里,而编号5187会被再次洗脑,继续像行尸走肉一般度过余生,知道某天发疯毁了自己和某些不值一提的砸碎们。
他喝着酒精兑成的不知是否会毒死他的东西,在冬天的西伯利亚小木屋中,听没被炸弹炸死的九头蛇突击小队队员们吹牛,残缺的肢体堆在几公里外的战场上无人清理,野兽在他们一公里外逡巡,而因为突然想到那张脸,身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竟让他觉得有些温馨。
但是皮尔斯却在某一天想起了这个被丢在九头蛇某个基地里的实验体,不知道是哪个脑神经清奇的玩意儿,想出了一个算得上有病的计划,他们把编号5187丢给神盾局,侧头交换九头蛇万岁的低语,渗透入神盾局的九头蛇成员便轻松伪造了记录,把他当做神盾局无数次试验中的唯一成果,送到了弗瑞的面前。
弗瑞想要像之前那样,将他培养成一个忠诚的特工,但九头蛇向来把他当做一条应该学会听话的狗,他们将他大脑中植入可供控制的电子芯片,还有所谓的开机指令,当年冬日战士玩剩下的东西,他们再次废物利用,产生了一个所谓天衣无缝,但是在朗姆洛看来纯属狗屁的计划。
他们让编号5187真正成为安插在神盾局内部的一个炸-弹,一个间-谍。
后来,出于某种私心,朗姆洛申请了神盾局的卧-底计划。
红骷髅苦苦追求的美国甜心金发队长被他们从冰下挖出来,而神盾局那群脑残粉们显然要给他们的漂亮宝贝配上最好的玩具。
于是,朗姆洛成为了配合史蒂夫·罗杰斯作战的特战队队长。
他在三曲翼大厦畅通无阻,他和队长共同参加一次次任务,甚至在某些任务的结束后,他们还会一起享受一瓶不错的冰啤酒。
在和队长聊着棒球比赛的间隙,看着眼前似乎永远不会背负阴霾的男人,朗姆洛会心怀恶意的想,永远正义,胸怀世界和弱者的美国队长,是否会在某些时刻想念他那个掉下火车却死无全尸的战友——九头蛇曾想要获取格兰特上士的尸体来维系研究,却只找到狗牌和碎裂的配枪。*注1
朗姆洛也曾见到过举世闻名的钢铁侠,看那个男人正脱下皱巴巴,带着酒精、唇膏印和混杂香水味,显然刚在派对上鬼混了一整夜痕迹的昂贵外套,用刻薄又自负的回应让弗瑞七窍生烟,留起小胡子的男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得意地转身离去,而朗姆洛随手为他摁下电梯得到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称赞。但男人似乎很快注意到了这个武装特战队长的厌恶,带上墨镜便无所谓地离开。
但他不知道,厌恶斯塔克的人很多,却很少人出于和朗姆洛相同的理由——这个有着浪荡榛子色瞳孔的男人,和那伟光正的美国队长一样,享受着别人牺牲生命换来的时光,却仍旧意图拯救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他从未在神盾局见过他的编号5187,即使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朗姆洛曾把编号5187当做他的宠物,他的学生和他的所有物。
直到洞察计划开始,潜伏在神盾局之内的九头蛇与队长公开对垒,失去弗瑞的系统混乱充满漏洞,朗姆洛终于在神盾局的地下医疗室内见到了他。
皮尔斯命令特战小队执行暗杀弗瑞的计划,当然朗姆洛后来知道弗瑞伪造了自己的死亡,但是当那时,当他看到那个躺在医疗室内,头上缠满绷带的男孩儿,朗姆洛却只是想带他走。
他骂骂咧咧地扯开那些束缚他的手术台上的机械手臂和束缚绷带,却在发现他头部的创口后猛然收手。
朗姆洛在那时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男孩儿睁开蓝色的眼睛,而朗姆洛从未在他的眼睛里见到如此人性化的情绪。‘
神盾局终究把他变成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张开嘴唇,像无数次在梦噩中令他惊醒时那样,喊他:“朗姆。”
布洛克·朗姆洛捏起那块托盘上被拆掉的芯片,他感觉到自己的声调异常冷静:“你背叛了组织。”
然后,他拨动着那染上护士血液的护理单上“埃尔诺·乔伊斯”的名字,因为常年握-枪而长茧的双手握拳又展开,指腹划过他的锁骨,脖颈,侧脸,鼻梁,然后一手盖住他的眼睛,一手扼住他的脖子。
编号5187的声调同样平静,却因为缺水而沙哑,他现在像个17.8岁的少年,即使他改变了样貌,不再是朗姆洛记忆里的样子,但是朗姆洛却总能认出他,而现在,朗姆洛感受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掌心。
“我只是,想活着,朗姆,在九头蛇,我可以像野兽一样活着,但是,朗姆,是你,而不是弗瑞,把我变成了一个人,现在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他的声音断续,嘶哑,被压迫的声带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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