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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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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神是一位战士。

他将杀戮与征伐刻在血液里,拿起长剑收割生命是他的本能。

海拉出生时,阿斯加德没有耸立的城堡,,也没有璀璨的金宫,永不冻冰的大河上狂风怒号,兀鹫啄食土地上残破的尸体,原野上是逡巡的野兽和时常犯境的巨人。被掳掠而来的奴隶们赤身裸体,在战士的鞭打下搬运着石块和金属,建造起威严的石像,黑发黑眸的死亡之神走过,便看到灵魂在阿斯加德上空飘散。

奥丁还没有登上王位,正与海拉的祖父一起对抗野心勃勃且强大的黑暗精灵,尚且年幼的死亡之神便提着长剑,披着从不离身的斗篷,苍白皮肤苍白嘴唇,飘忽如幽灵,在被鲜血浸湿的战场上,抽离濒死的阿萨神族停留在躯壳里的灵魂,将他们带回英灵殿畅饮,再归回死亡国度。

他们遇到过包围,黑暗精灵尖锐的耳朵,苍白的头发和青灰色的皮肤,暗哑的低语却不能令死亡之神感到恐惧,他第一次拔出长剑,任黑暗精灵暗色的血液溅满他的脸颊和长袍,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死亡的味道几乎令熟悉到战栗,然后就像是一个即将醒来时模糊却易逝的梦,长袍上血迹渗入然后消失不见未留下一点痕迹,年少的死亡之神拉走被他按在斗篷里的黑暗之神,踏过一地的尸体,破碎的灵魂像蒲公英的种子,任由米尔克海姆寒冷和充满腥甜味道的风卷起,漂浮在他的周身。

黑暗之神却没有恐惧,温度极低的小手握住海拉像尸体一样没有温度的手指,海拉为他裹上自己的大衣,两个黑发黑眸的年轻神祗,便向黎明与晦暗的交界之所走去。

死亡之神是神域王子。

他是奥丁的首生子,强大的死亡之神,拥有几乎无限的耐力,远超绝大多数阿斯加德人的恢复能力。

海拉从未曾怀疑,自己将是未来的众神之父。

他在十几岁时便跟随奥丁征战,作为父亲的前锋,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臣服,奴役,死亡是奥丁告知他将会为异土带去的一切。

奥丁站在山壁上,看着修筑围墙的巨人的肩膀上铁链勒入粗糙坚硬的皮肤,勾勒出血痕,巨狼在撕咬着分食倒下者的遗骸,海拉很少向奥丁提问,如今亦是沉默,海拉继承了奥丁的一切——奥丁的强大,奥丁的冷酷,奥丁的野心,奥丁的偏执,将来还有奥丁的王位。

死亡之神仍旧住在阿斯加德,他有一座自己的宫殿。暗银色的冰凉大理石倒映出天顶华丽且繁复的浮雕,暗红色的廊柱镂空,烛火在其中点燃,缓慢而沉重地旋转,高大的穹顶,走廊两侧是异兽狰狞的雕像,大殿里则摆满各种生物的骨骼。

死亡国度移植的花草在霍德尔的房间里生长,沉重的帷幔带着青绿色和暗灰色的花纹,从最高处垂下,难以被拉动。霍德尔在大多数时候就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海拉不是个合格的抚养者或是主人,霍德尔便负责照顾自己和巨狼的幼崽。

海拉转着匕首走进来时,霍德尔在和狼崽玩呲牙和互顶鼻子的游戏,霍德尔的衣摆被狼牙扯住,一不注意被狼崽顶到地上去,海拉便冷眼看他滚了几圈,砸到廊柱上,又晕晕乎乎地坐起来,再被肩高已比他还高的狼崽叼回床上去。

阿斯加德的人都一度怀疑,黑暗之神霍德尔对各种恐怖巨兽的热爱便是从海拉这里继承而来。

他管那个有着巨大獠牙和猩红双眸的死神坐骑叫芬里尔,海拉不再的时候,还喜欢趴在巨狼的肚皮上睡觉,有时睡得熟了,一狼一神都张开嘴,呼呼的声音,让听力绝佳的海拉心烦。

当海拉把他从铁森林地毒蛇嘴里捡回来,年幼的黑暗之神一度把他当做父亲或者哥哥之类的角色,即使那时尚且年轻的海拉已面无表情且气质阴森,“跪下”和“蝼蚁”放在嘴边。

但这一切都在霍德尔一百岁时便结束了,海拉对这个生物占据自己生活的忍耐已经进入了极限,即使海拉强烈的表演欲和霍德尔的顺服让死亡之神得到了一个听话的观众。

霍德尔对海拉情绪的变化向来敏-感。

他依旧偶尔在战-场上陪伴海拉抽离死去战士的灵魂,也依旧帮海拉打理好宫殿,喂养好坐骑,但他学会了海拉喜欢的样子,他会垂下那张和海拉拥有一样黑眸却显得线条更加柔和的脸颊,垂首敛目,做出安静且顺从的样子。

海拉厌恶他围着自己打转,他便小心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像一团你明知他的存在却无法感知的空气。

他不再要求更多的东西。

霍德尔和巴德尔一起长大,但巴德尔被养育在神后身边,海拉的宫殿总是过于森冷使神族也望而却步,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一度很少,后来,霍德尔一度崇拜诗神布拉基,祭祀筵席上,宾客们常用奉献给诗神布拉基的牛角作为酒杯,开怀畅饮,发誓要建立功勋,在诗篇中永垂不朽。

但即使身为奥丁的养子,沉默寡言且没有存在感的霍德尔也并没有得到诗神的注意。

而海拉则以霍德尔忘记了提醒昼夜的交换为理由,而将他赶出了自己的神殿。

神后弗利嘉早已认为霍德尔该有属于自己的居所,便将霍德尔送到了布列克布里克——光明之神巴德尔的住所,并在那里建造了一所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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