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敬楊的房间并不大，也可能是两个大男生让这有限的空间狭窄起来，沈君往床沿挪动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个空纸杯，他弯腰捡起来，把杯身转了一圈，“这是什么？”
邢敬楊在检查沈君的手指骨，那天他都有感觉门在震，好在伤得不深，新肉长出来了。邢敬楊放下他的手闻言抬头，表情有变，含糊其辞道:“没什么，还给我吧。”
沈君盯着他的手，继续问:“这是你的笔迹我认得，可为什么要写‘first kiss？初吻你给得不是我吗？’”
“是、是吧。”
“什么叫是吧？”沈君下床，这有必要好好谈一谈，“在我之前亲过别人？”
邢敬楊否认。
“你喜欢过别人？”
继续否认。
“那为什么它才是‘first kiss’我不是？”
邢敬楊半****，把它抢回去扔进了抽屉，“别再问了。”
沈君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太美观，邢敬楊只能投降，支支吾吾，“那、那我向你表白的时候我偷拿回来的，当时不是喝了你的奶茶么，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也知道这就是拒绝的意思啊，难过了好一会儿，就、就写了这个英文安慰自己一下，反正、反正里外里都只有你一个，干嘛非要问我…你还笑？！”
沈君憋笑憋到面部肌肉酸痛，腹部也一抽一抽的，邢敬楊恼羞成怒地吼他，“你很爽吧，看我这样……咳、咳咳……”
“好了好了，不笑了。”沈君拍拍他的背，“吃点药，行吗？我得回去了。”
邢敬楊就着他递过来的水吃了几粒胶囊，“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我家？”
不提还好，一提沈君又开始笑，笑得邢敬楊心慌，“我不会又做什么傻`逼事儿了吧？”
“没有。”沈君用袖口擦了擦他的嘴角的水渍，“也不算太傻，你就是给我打电话骂我是王八蛋，说喜欢我的是龟儿子，哈哈，你是龟儿子吗？”
邢敬楊要被自己气吐血了，他把被子一蒙，实在不想再丢脸，“不送啊！”
沈君到家后接受到刑邢敬楊的一条短消息:
——虽然我不想做龟儿子，但你笑起来真好看。还有今天是第59个kiss
沈君把信息保存，回复道:
——睡吧，感冒明天就好了。
小小的争吵宛如催化剂一般让和好后两个人更如胶似漆，在任何没人的地方说着羞羞的情话做着羞羞的事，连在教师办公室门口擦肩而过都恨不得擦出火花。
“沈君快进来，宋老师这几天请假了，文老师带你们班的物理课，你把作业交给他就行。”马班主任介绍到。
“文老师好。”
文言州刚从复旦大学毕业不久，年轻且学识渊博，他早就听闻一中有个物理次次满分的学生，今天总算见到了，现在要带他的课，便很上心地问道:“宋老师有没有跟你说过下学期全国物理竞赛的事？”
“正在准备着，谢谢老师关心。”
马老师插话道:“文老师可得好好指导指导我们班沈君，争取拿个奖。”
“一定一定。”
沈君再次表达感谢后出去，在门外碰到了等待他的邢敬楊。“你要参加物理竞赛吗？”
“嗯。”沈君承认，“但是不急，下学期的事儿呢。”
“会离开一段期间吗？”
“不确定，如果名次进入全国可能还要复试，如果进不了就不用了。”
“肯定能。”邢敬楊补充道:“没有你做不成的事儿。”
他们俩靠在窗边，一个朝外一个朝里，聊着天，绒绒的雪飞进来，沈君说:“不喜欢学习我不会去逼你，你做你想做的就好，可是人不能无所事事地活着，你一定要有追求的目标。”
邢敬楊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好像只有讨厌的却没有中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不要着急，现在你只要在你舒心的范围内跟上文化课的进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会帮你找到最适合你的东西。”
“你会失望吗？我这么差。”
“为什么要这么想？我相中的人怎么会差？”沈君不高兴他否定自己，“你很好，肆意飞扬的样子很有魅力。”
“这么会讲话。”邢敬楊想亲亲他，学校里不敢太放肆，他打掉沈君肩膀的雪，说:“就喜欢你的小嘴，甜死人儿不偿命。”
“我是真心的。”
“嗯，真心的。”如果肆意飞扬换成嚣张跋扈的话。
管他呢，邢敬楊拿脚去踢沈君的鞋，“一起跨年啊？正式约会一次怎么样？”
“……我会准备新年礼物的。”沈君回班级的路上，一直想不通一个事，难道以前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见面不算约会吗？
正式的约会应该什么样？
每逢节假日大街小巷必然人潮拥挤，沈君穿出了最厚的一件长款羽绒服，太阳反射它银色的光，在人群中耀眼非凡。
“沈君！这里。”邢敬楊招呼沈君一声，跨着大步朝他走去，“今儿怎么穿这么帅？”邢敬楊说着还替他摘下了羽绒服的帽子，看着他的脸说道。
“冷。”沈君把帽子又戴了回去，一张脸全部躲进白色的毛边里面。邢敬楊牵起他的手，“先吃午饭。”
沈君跟在他后面走着，俩人被人挤来挤去快冲散了，邢敬楊回头叮嘱他，“抓紧点儿。”因为他戴着手套，滑的很，沈君把它脱掉，再次握上去，这是一双男生的手，掌心干燥、火热，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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