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旁边的同事拍着他的肩笑起来。
视频毕竟是用手机拍的,由于拍摄者的情绪激动,加上场面纷乱,镜头晃动得厉害。镜头位置在江煜的身后,只能看到他的一侧肩头,如果不是视频有介绍,观看者并不能知道镜头里的女生对着什么人。
到了欢送会的尾声,女生的脸全哭花了,鼻子和眼睛红通通的,眼巴巴地望着江煜,哽咽了几下,擦着眼泪说:“抱、抱一下。”
话音刚落,视频中的少男少女们纷纷欢呼和鼓励,这女生后来说的话也被喧闹声覆盖了,陈苒只隐约地听见她说:“我要抱抱。”
江煜没有说什么,弯腰给了学生一个带着礼节和安慰的拥抱。女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额头抵在江煜的怀里继续抽泣起来。
一个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居然有三千多条转发和两百多次评论,还有百来个人点“赞”。陈苒看完,眼底掠过一瞬冷光,听见钟莎莎带着小小的得意对岑洪希说:“我说了江煜和方戍像吧?”
“你赢了,什么口味的奶茶?你挑。”岑洪希笑道。
“我想好了再告诉你。”钟莎莎转而笑问陈苒,“陈老师,你和江老师也常见面,你觉得他跟方戍像不像?”
陈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算知道陈稔为什么要他来指导物理教学了。”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当其他人做完总结全离开,剪辑室里只剩下陈苒、陈稔和剪辑师三人,一起把陈苒拍的最近一场看完时,陈苒居然有些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了。
那场戏,拍的是高考体检现场,一个女学生无论如何都不敢面对针头采血,事到临头又要逃走。方戍听说了这件事,来到采血点把女生安慰了一番,说:“别怕,我在旁边陪你。你抱着我就行。”
女学生把胳膊递过去采血时,另一条胳膊始终紧紧地抱着方戍。
后来有其他女生感叹说:“要是知道哭鼻子就能有抱抱,我也哭好了。”
温良如玉的老师,被女生暗暗地喜欢着,却钟情于男性。
隋素待人亲和,对小辈都会悉心关照,他的剧组总像个温暖的大家庭。既然方戍是以他自己为原型塑造出来的角色,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不足为奇。
难道高中老师都是这样?陈苒可不记得自己遇到过这种类型的高中老师。
他斜眼看还在看片的陈稔,想了想,问:“昨天我拍的那场哭戏,不是拍了好几条吗?我想看一下。”
陈稔瞥了他一眼,对向自己投以征询目光的剪辑师点了点头。
陈苒看到自己觉得最好的,问:“是用这条吧?”
“这条?”剪辑师惊奇地看向陈稔,“不是说用第五条吗?”
闻言陈苒更为惊讶,问:“为什么不用第四条?第五条的情绪明显不够,太淡了,一直站着叫什么事?”那条是陈稔说加拍的,他和陈苒讲戏时,陈苒已感到莫名其妙,但既然是导演的要求,又在现场,他索性答应拍了。
陈稔扬眉,问:“他的个性没那么容易崩溃。”
“连眼泪都没流也行?”陈苒质疑,因为如此一来和剧本上不一样了。
他冷冷地看陈苒,反问:“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陈苒知道陈稔作为导演时,总要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和主控权,和剧组成员的沟通很大程度上是命令式的。
电影当然是导演在剧本的基础上进行的创作,其基调、感情,全由导演决定。可是制作方在邀请陈苒时,所说的无外乎是通过这部电影向隋素致敬,而陈稔在做宣传时也这么说。
一部用来致敬的电影,陈稔凭什么过多地注入个人感情?难道就因为他喜欢隋素,所以哪怕在电影里,方戍也不能对其他人投入更深的感情?一个成熟的导演,怎么会做这么荒谬的决定?陈苒又想到岑洪希之前那场被他要求哭得崩溃的戏,弄得满腹狐疑。
上楼时,陈苒见到了刚从外面买衣服回来的周晓天,对方正和自己的室友聊得开心,见到他,两人都笑着打招呼。
陈苒先抵达宿舍,开门以后向她们道别。
一进门,陈苒便掏出手机,拨通了江煜的电话:“喂?在干吗?”
“上网。”他补充说,“订机票。”
江煜之前说过下周要去北京出差,陈苒听了问:“什么时候的?”
“想订后天下午的。”江煜如实告知。
陈苒斩钉截铁地说道:“订明天晚上七点半那趟,国航的。”
他迟疑了片刻,解释道:“这样的话,酒店的费用不好报销,去那么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又问,“为什么要求我订那趟飞机?”
陈苒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说:“因为我在那趟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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