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玄天腾空而起，启神剑出鞘，连发十二道剑光，招招直逼大蛟命门。
那大蛟避无可避，一抖身躯，周身蓝光大盛，与铺天盖地的紫光撞在一处，硬抗了他这一击。
“轰隆！”海面上空发出巨响，夺目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清虚玄天于强光中再斩一剑，那大蛟却似无心恋战，一摆尾，在云层中飞速后退。
“玄一封，我会再来的，等我……”
它留下这一句话，竟凭空消失在了沧澜海的深处。
来时无声无息，走时无影无踪，一瞬间天平海阔。大蛟的身影，连同这场风暴，都仿佛没有存在过。
“……”
清虚玄天寻不到大蛟的踪迹，只好重又落回元凌霄身边。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苍白中带着一丝惊悸，看得元凌霄的心都揪了起来。
“玄天，”元凌霄连忙保证，“若那大蛟再出现，我一定帮你杀了它。”
清虚玄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元凌霄望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心虚。
他站立良久，才摊开紧握的右拳，手心里赫然是一枚带血的鳞片——那条大蛟的黑鳞。
元凌霄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枚黑鳞，仿佛想透过那幽幽的蓝光，参透其中的秘密。
大蛟口中的玄一封，究竟是谁？
是自己吗？
可是，他明明是元凌霄，为何会变成玄一封？为何这名字如此熟悉？
如果玄一封不是他，那大蛟就认错人了，可是，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玄一封吗？
咦？他为何要说另一个？
风暴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沧澜海又迎来了宁静的一天。
与他们之前度过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不知为何，元凌霄总觉得清虚玄天不一样了。
清虚玄天作为神族首领，天生七情六欲寡淡，但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从前与他议事对敌，元凌霄常常能感觉到，在他不苟言笑的外表下面，是如玉般的温润与坚韧。元凌霄甚至觉得，他其实是向往人间的喜乐与人族的感情的，只是不能表现出来。后来，与自己在沧澜海安居以后，他开始学着接受感情，释放感情，就像一个平凡的陷入爱河的人族青年，越来越温柔顺和。
可是，自从那一夜过去，清虚玄天却像变了一个人。他现在变得非常焦躁、尖锐，一点点小事也会动怒。他的动怒就像一场冰封，并不爆发，而只是沉默。但那沉默令人窒息，令元凌霄非常难受。
元凌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在他看来，大蛟的出现并未造成大的危害。沧澜海还是亘古悠远平静，他们的生活还是这样安逸美好，为何清虚玄天却如临大敌？他几次想坐下来与他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却被清虚玄天不动声色地拒绝了。
他不想讨论大蛟，元凌霄敏感地意识到，清虚玄天下意识地厌恶和回避所有与那一夜有关的话题，仿佛这样就可以当一切未曾发生过。
可是，受其影响最大的明明是他自己。
他那双不染纤尘的眸子越来越多地透出隐隐的血色，就像他额上那滴灵血的颜色。珍珠碎裂后，清虚玄天将凝结的灵血拾起，那灵血从指间重新回到他的身体，却在眉心处形成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元凌霄从未见过这样的清虚玄天，他感到有些不安。
终于有一次，当清虚玄天再次拒绝沟通之后，元凌霄无奈道：“玄天，我觉得你变了。”
清虚玄天闻言，轻轻一颤，抬起眼来：“你害怕了？害怕这样的我？”
元凌霄被他眼中迅速弥漫的血色吓了一跳：“玄天，你怎么了？……”
“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我是吗？”清虚玄天推开元凌霄的手，轻蔑地笑了，“看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却并不了解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
“你以为我像石头一样不懂感情是吗？还是你以为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冷静面对？不，元凌霄，你错了，我不是神了。和你在一起的第一日开始，我已堕落。我有了执念，我害怕失去，我也会疯狂。”清虚玄天染血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元凌霄，你若爱我，就应该接受全部的我。”
全部的清虚玄天？
元凌霄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他爱的，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神族首领，是那个清雅高洁不染纤尘的神界仙神，是那个如风如玉俊朗无俦的美男子……
这个堕落的、有执念的、疯狂的清虚玄天，他的确并不了解。
然而，清虚玄天看他的眼神令人心碎，他无法不心疼他。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元凌霄给出了他的承诺。
“倘若风暴再次来临呢？”
“我会保护你。”
“不，我要你答应我，绝不走出大门一步。”
又是这个请求，元凌霄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清虚玄天的表情就仿佛他只要一走出门，他们的世界就会瞬间倾塌、灰飞烟灭一般。
但他爱他，怜惜他，除了答应他，别无选择。
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接下来很多天，沧澜海风平浪静。就在元凌霄以为一切终将恢复常态之时，某天深夜，仁义杖的顶端突然发出了幽幽蓝光。
“？”
元凌霄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清虚玄天，见他睡得很熟，无知无觉，才放下心来。他蹑手蹑脚地起身，将床边的仁义杖拿起，笼着那光芒走到墙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沧澜道请大家收藏：(m.zongcaiwenxue.org)沧澜道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