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刚睡醒的贺渝是这样的。
比起工作时候冷血无情的面孔，现在这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顺的上将大人，就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奶猫，散发着一种柔软的魔力。
就算睁开眼，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也没能顺利完成对焦。
秦翊心软了，又有些忍不住地低下头轻轻埋在贺渝柔软的发丝中偷偷亲吻了一下——仗着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看着贺渝全程状况外的茫然表情，他低笑了一声，说：“你的伤口发炎了，有药吗？”想到可能现在的贺渝还没有完全清醒，他顿了顿又道，“算了，你在发烧，想喝水吗？”
“水……”贺上将低低地喃喃了一句，作势又要闭上眼睛。
秦翊叹息了一声，把人扶着倚在石壁上，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空间纽里取出一只崭新的硅胶杯，出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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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的乌兹星球没有辜负数十年前联邦人对它“三大度假星球之一”的评价，湿漉漉的空气中难得沾染了一份清新，阳光从湛蓝的天际倾泻下来，温煦平静。
山路有些泥泞，但那些生命力旺盛的植物被雨水洗刷过后却绿得发亮。一滴露水从叶子的尖角坠落，落在了秦翊的头发上，像是一颗剔透的宝石，在阳光里发着光。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虫族遍野，在这里建个庄园，的确是一处老年人都向往的安居之所。
秦翊几个攀爬之后利落地来到了山丘上的河流带，尽量选取了上流的河水，然后足不点地地原路返回。
因为洞穴里现在可能还呆着一个没什么自保能力的人，他并不想走得太远，离开得太久。
可当他快速打好水回到洞穴的时候，贺渝已经完全清醒了，正为自己的伤手重新包扎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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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冷静端庄的面容已经完全无法和先前睡意朦胧甚至还想再补一个回笼觉的贺上将联系起来。原本眼眸里温软的情绪再一次被一层化不开的坚冰覆盖，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扎手。
秦翊走到洞口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他的心里莫名翻涌起一些不太愉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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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烧。”他说。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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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渝正用牙齿咬住纱布的一段准备包扎，闻言，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作，他“嗯”了一声。
没什么情绪，就好像只是在表示对对方言语的认同。
一句要不要帮忙卡在喉咙口，秦翊转头去生火。
有K1雷火枪的帮助，火很快就点燃了，秦翊拿着一次性杯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等贺渝包扎好伤口，取下水杯放在掌心试了试温度。
“温水，润润嗓子。”
贺渝刚放下伤手，就看见秦翊将一杯水放在了自己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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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看了一会儿，在秦翊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有些复杂。
“怎么，怕我下毒？”秦翊蹲**，单膝跪在上将的身侧，嘴角牵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贺渝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紧了，好像是为了克制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他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指尖触及到之地光滑温和的杯子，里面的水温比掌心的温度略高，是刚好适合喝的范畴。
他刚刚拿起杯子，却被秦翊截住了手臂。
贺渝抬起头看向对面。
秦翊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开口道：“要不要煮沸了喝？”
他们从军多年的人，经历过无数恶劣的环境，丛林求生的时候一般不会考虑烧水这个问题，都是直接喝。因为体质都很好扛得住。
可是他刚才却忘记了这位病号好像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
“没那么娇气。”贺渝说，“只是低烧而已，你也烧过吧，其实……”
他大概是想说“其实没那么严重”，然而秦翊却抬起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嘴角。
贺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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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种表情他居然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有些不妙的预感。
这大约是多年在生死线挣扎培养出的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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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下一刻这位秦大上将有些嚣张地说：“啊，自我记事以来好像还真没发过烧……”年轻人身体前倾，火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服和空气传递过来，有一种古怪的压迫感。
贺渝：“……”
“可能是3S级别的体能比较耐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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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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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整个军部所有上将中唯一一个体能评定只有A的贺大上将再一次绷紧了脸，从对方的手中夺过了水杯，抿了一口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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