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触碰土地发出了一阵闷响,秦翊很快察觉,那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是来自不远处的另一片丛林——是那个想要他的命的人发出的声音。
血红色染了一片灰扑扑的绿植,带着伪装的身体已经趴伏在丛林一动不动,连一点微弱的起伏都没有。
看上去是死透了。
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还在耳畔环绕,秦翊却顾不上这些,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追溯去目光,一杆光子长枪正埋伏在遥远的草丛里,还冒着余烟。
而它的主人,绷着一张冷脸,瞳孔好像以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失焦,他微微侧着脸,还在看那个偷袭者的方向。
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和意料之中的相差很大,可秦翊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忽然说:“对面那位看过来?”
这位陌生的面孔这才慢慢回过神,神色十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枪,半晌,冷冷道:“白痴。”
骂完,他端着枪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冲林中的小屋抬了抬下巴:“把你的屁股擦干净。”
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可他刚走了几步,立刻就被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大家伙一个扑倒,直接面朝黄土地坠了下去,仓促之中他只来得及无声地骂了一句什么。
好在后面那位突然扑上来的家伙还算有良心,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好歹没吃一嘴的黄土。
秦翊与他就这么呼啦一声,一起摔在地面上。
土质是松软的,又有一只手微微托着,狙击手这一跤倒也没有摔痛。
秦翊却感受到落在他掌心的,软软的嘴唇,隐约还有半截牙齿磕到了他的手心,有些痒。
他把人压在身下,强势地按着人的肩膀,轻笑了一声,质问着:“不是不来的吗?不是生病的吗?”
藏得太深了,害他担心了一路,就差没有临时取消计划返程偷偷探望了。
狙击手的挣扎停顿了一下,随后灵活地冲着对方捂着自己嘴的手臂方向微微翻滚,那姿态就好像要投入秦翊的怀抱一样,让秦翊按压他肩膀的手有了片刻的停顿松懈,他趁着这个时候抓住了秦翊的手掌用力地扯开。
感觉就好像是撕开身上粘着的一块狗皮膏药,那张陌生的冷脸黑了大半,他张开唇齿喘息了两下,缓过了那股被按在掌心里的窒息劲,冷言冷语地刺激了一句:“我来自然有我想要了解的事情。”
秦翊心里一滞,有些说不上的不是滋味。
谁料下一刻,那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怕你被守旧党坑在这儿。”
说着又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没了生气的尸体。
秦翊抓住了话语的关键,挑了挑眉:“守旧党?”
他的心跳很快,呼吸粗重得不像话,声音也是沙哑的。
这是生死线上滚过一回,心率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这份从天而降的意外惊喜太过震撼,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狙击手别开了视线:“不然呢?真等你建功立业回去捣乱?你现在对他们的威胁可大着呢。”
可不是,拥有了S级别以上机甲的将军,就是联邦顶级的战力,轻易动不得,但威胁太大想要动的话也不是毫无机会。
S级别机甲在匹配后一个季度的时间内会有一个缓冲时间,这期间精神体刚刚被唤醒,神志还类似于婴幼儿,需要和主人的精神力不断磨合。
在此期间,主人的精神力会被相对削弱,只有过渡完成的精神体才能渐渐步入成熟期,走入正轨,开始履行职能。这职能里面最厉害的一条就是预警系统。
因此想要暗杀成功,只有在这一个季度内下狠手,成功率才最高。
秦翊听罢低笑了一声,那模样好像不是有人要追杀他,而是有人要追他一样,他不言语。
可他不说话,在他怀里以一种变扭的姿态偏头看着他的人却不乐意,皱了皱眉,道:“你要压多久?很重,让开!另外——麻醉弹的药效也快过了。”
秦翊这才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放开了桎梏,只是依旧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笑意不减。
直到那个人抵挡不住他的笑意陪他一起将屋里那些身体不能动弹却等着眼睛盯着他们的几位一股脑捆了起来,秦翊忽然在狙击手地身后轻声说:“老师,你能来……我很开心。”
前面正在收拾残局的狙击手手里的动作一顿,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两人相视借用叛军的通讯器向前线宣布了停战的事项,秦翊又和自家那群士兵宣布了危机解除,让他们先进城配合政府安顿,一路保持联系,于是又和另一位在破屋子里坐下来,等麻醉的药效过去。
那个带着大概是叛军领袖象征的臂章中年人第一个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秦翊直白地说:“麻烦你代替一下其他几位还没能说话的……”他歪了歪脑袋,措了会儿辞,大概是想找一个不那么刺人有比较好理解的词语。
“同谋。”那边狙击手面无表情地帮他补充完了这一句。
秦翊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好吧,同谋——麻烦你代替一下你的同谋向我们阐述一下本次活动策划的中心思想?”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戳中了中年人的什么痛点,他的嘴唇突然颤抖了起来,眼睛里瞪出了血丝。
他有些不利索地说着:“魔鬼!你们都是魔鬼……!”他一再重复着这几个词,无意义地重复,再也没有第二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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