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上将，真的麻烦您走这一趟啦，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们的及时救援——小李？小李人呢！上茶水！”
这个点儿放在首都就是下班时间，可能是卡丘这边冬天的日头反倒比较长的缘故，上班的时间也延迟了不少。
秦翊四人刚在领导的邀请下入座，看了看时间眉眼中染上了几分心不在焉，被方明耀梗了两下，才回过神，说：“不用招待了，不麻烦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领导殷切地打断：“不不不，那怎么行，远道而来就是客，而且上将你们还不辞辛苦来帮我们处理疫情问题，我们更应该好好谢谢你们——顺便介绍一下啊，我姓钱，单名一个濑字，这次准备不充分、略有些寒碜，你们别介意啊，过几天我做东带你们去吃一顿这儿的地方特色美食……”
这么热情的阵仗方明耀其实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依旧有些不忍直视。
秦翊却适应良好，淡淡笑了一声说：“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互相照应点没什么。”
“诶！对对，上将今年多大了，我看着觉得你年轻啊？”
“怎么，不信任小弟的办事能力？”
“那儿能啊，是觉得你年轻有为，不像我们人到中年，啥事都没办成。”
……
方明耀一直以为秦翊是那种在带兵打仗杀人有形和冷嘲热讽杀人无形来回横跳的角色，现在才发现他真的低估了当年的队长。
他简直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社交奇葩。
唠了好一会儿嗑，两人都已经称兄道弟上了，家里长短都拉出来一大堆，旁边两位拉家常职业段位起步就是铂金的女性都略有些目瞪口呆。
方明耀突然想起了以前在队伍里听陆由那小子背地里悄咪咪的吐槽，他们队长别的不行，就是脸皮厚。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拉家常，有些东西谈起来就顺利多了。
“卡丘这儿其实大灾小灾一直不断——你说虫灾？噢，其实我们多年前也爆发过一次的，不过那时候你们可能都还小，我想想，大概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钱濑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说着。
方明耀还是第一次听说卡丘星球也爆发过虫灾，不免竖起耳朵听了一下。
“那时候我们不知道虫灾是什么，大多数卡丘星球的人都相信古老的基督教，所以只以为是上帝给我们的惩罚，我们还专门举行过一次祭祀仪式来请求上帝的宽恕——后来那些虫族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大概是跟着大部队离开了，我们终于才慢慢恢复了生产。”
“前后大约也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吧，不过死了估计有千把人，其中还有当年主办祭祀的老神父，后来我们这儿就不怎么相信基督教啦——神连他最忠诚的使徒都不保佑，哪儿还顾得上我们那，你说是吧。”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方明耀有些听不下去，憋不住地插了一句。
第一军校地毕业生不相信神佛，只相信用自己的能力换取相应的结果。但他说了一半，就被秦翊伸手拦了下来。
“我认识个朋友对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秦翊慢条斯理地说，“祭祀仪式在哪儿办的，能参观一下吗？”
“拆了，多少年前就拆了——唯一的神父都死了，教堂也办不下去了。”钱濑随便地指了一下东边，说，“教堂在东边，就那边城外有一处乱葬岗，以前那边不是乱葬岗的有一条路能直接通到教堂，现在死的人太多，墓地已经不够放了，就先把骨灰埋那头。”
他说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听上去有些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对了，千万别往那边走，别到那边去。”
“这是什么说法？”
“毕竟是埋死人的地方，肯定有些不太好的东西在里面……民间谣言传得太多，政府迫于压力颁布了法律，除非送骨灰之外一概不能出城往那边走。”钱濑说。
看着他有些飘忽的眼神，秦翊弯了弯嘴角，点头应了一声“好，知道了”。
继而又将话题带入了目前的工作，进行相关部分的交接。
其实这才是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但被刚才的拉家常一搅和，反而显得有些次要了。
“这是我们现在全部地仓库内存，老弟你放心，只要你那边一下令，这边所有的存货都是你的，还有这些政府兵——他们都很仰慕您呢，说您为民请命，能帮到你也是他们的荣幸……”
秦翊看了一眼数据内存，没吭声，倒是旁边的方明耀控制不住地**了一下嘴角，那点库存说出去谁相信是一个星球的总库存，你要说是星球上的一个城市的小金库还勉强说得过去。
秦翊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从政府大楼里走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夕阳倾斜，光线开始昏暗，在这片昏暗中，秦翊那副云淡风轻的脸瞬间又变了一个模样，压低了声音对方明耀说：“贪得很厉害啊。”
政府大楼是顶级的建筑，虽然没有首都星球的政府大楼那样里三层外三层的高科技防御反导等系统，但光从建材和构造上来说，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拔地而起的。
方明耀点了个头。
但他一向不喜欢管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军部是军部，政府是政府，两种机构两种职能，他只是一个少将，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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