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鱼把头搁在陆远的小腹，手指顺着上面的鱼鳞刺青纹路一点点描绘着，心中一直空虚的那块被蜜糖填得满满的。
“小鱼，你的手机在响……”陆远有些无奈地摸了摸温有鱼的头。他们是昨天傍晚滚上床的，耳鬓厮磨了一整夜，现在又已经日上三竿了。
陆远自己可以不管不顾地爽快跟学校请假，温有鱼可是耽搁不起的啊。
温有鱼瞪他一眼：“我说了别理就别理。还是你就这么盼着我走啊？”
面对这种送命题，陆远本能地选择转移话题：“饿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好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温有鱼愤恨地小小咬了一口嘴边的细腰。
“那我给你多做点。”
温有鱼看着那白皙的腰侧被他咬出了一个浅浅的印子，再看看那小腹处的鱼鳞纹身，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夜陆远在他身下的种种情态。抵死交缠间，温有鱼竟然真的恍惚觉得自己是一尾人鱼，而陆远独属于他的雌鱼，他们在僻静的深海中尽情结合，两条鱼尾勾缠，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在陆远这里，温有鱼的“鱼”只是鱼，陆远叫他小鱼，他就真的只是一尾透明的小鱼苗。
不像温朗，在这个“鱼”字里，暗藏了太多深沉又热烈的情愫。
温朗和余灵，不知道有什么毛病，都企图在温有鱼身上找到对方的影子。温有鱼对此当然是愤恨的，两相对比，愈发觉得在陆远这里得到了慰藉。
“哥哥，我想吃你。”
温有鱼在那牙印上舔了一口，微微张开的嘴里，隐藏着的犬齿似有些锋利。
“阿灵，今天可不用工作。”
郑文凯自后方抱住余灵纤细的腰肢。
余灵披上睡衣，将长发从衣领中撩出：“难得有机会，帮你做早饭。”
郑文凯低笑一声，在余灵的耳垂上吻了一下：“谢谢老婆。”
郑文凯神色不明地看着余灵窈窕的背影，就在余灵走出房门之时，忽然叫道：“阿灵！”
余灵回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带着一丝询问的眼睛却微微闪烁，明亮又纯真，和当年他们在大学里谈恋爱时一模一样。
郑文凯笑道：“我今天想赖床，邮件你帮我回了吧，电脑密码是xxxxxxxx，邮箱密码是xxxxxxxx。”
看着余灵有些错愕的脸，郑文凯补充道：“要用到资料库的话，用第二个抽屉最里面盒子里的硬盘。”
“你……”余灵皱起了眉头。
“都老夫老妻了，我的就是你的，我老婆的工作能力这么出色，总要帮我分担一点吧？”
余灵转过了头：“早餐我给你端过来。”
等目送余灵离去，郑文凯藏在被子里的拳头才松了开来。
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他该好好补偿余灵的。
当年他不顾余灵还有身孕便抛弃了她，更是害得她心心念念的商业梦破灭，他知道余灵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这么多年辜负后，她还愿意回到他身边，足以证明她有多爱他。
如今腾云是他的，余灵是他的，他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是时候放下心防了。
郑言奕算个什么东西，如今还不是被他踩在脚下？
郑文凯带着一丝得意，安稳地躺回枕头上。
郑言奕面色不善地盯着温有鱼。
温有鱼对郑言奕的表情视而不见，低头看着手表，脚边放着行李箱。
“你就这么回去了？”
温有鱼疑惑地看了郑言奕一眼，仿佛在问，不然呢？
郑言奕不知第几次燃起想掐死亲侄子的冲动：“你就这样把黄谷甩给我了？”
温有鱼振振有词：“我本来就是用川渝做幌子的，现在川渝那边对接得差不多了，我再不回去等着露马脚？”
我呸！郑言奕在心里唾到，温有鱼这分明就是急着回去见姘头！最近温有鱼分心得太明显了，大纰漏虽然没出过，但是一逮着机会就打电话是怎么回事？
郑言奕心里不痛快，嘲讽道：“你家那位知不知道你跟她黏糊的时候你腿上还坐着一个啊？”
温有鱼沉下声音：“不用你操心。”
这是最后一次了。等他坐上回南的飞机，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他的人生将迎来第三个章节，最明亮的一个章节。
与陆远互通心意的他不会再迷茫了。残缺的灵魂再次完整，他怎么这么蠢，能和陆远一起的地方，怎么会是地狱，那分明会是天堂。
又想到陆远身上的疤痕与抑郁症，温有鱼不免有些担心。但是陆远一直有都配合他找的医生的治疗，医生也表示陆远状态有稳定。而且陆远还说，只要跟他一起睡，就能不用安眠药，让温有鱼心疼之余几乎飘飘然，陆远多依赖他啊，他们一起努力，陆远一定会变好的。
然后，他们会用整个余生腻在一起，共同领略大千世界的种种美好。
他就要解脱了。
温有鱼这么想着，感到自己似乎已经飞越起来，触摸到星与月亮。
“等我。”
“好。”
温有鱼跟陆远发完最后一条微信，才在空姐的催促中心满意足地关机。
好想陆远。
好想他的小鹿哥哥。
好想在陆远跟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一把抱住他，跟他说他也喜欢他。
甫一下飞机，温有鱼便开始拨陆远的电话。
只是挂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接通。
换作以前，温有鱼会认为这是陆远的悖逆，但是现在温有鱼知道陆远患有抑郁症，便开始担心陆远是不是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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