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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的悲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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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的悲歌|

华南农业大学/徐夕婷

“我就像守着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额尔古纳河右岸》

——题记

所有坎坷不幸、衰败改变,都就着额尔古纳河冰下激涌的水流和呜咽的木库莲声渐渐远去。

怀念鄂温克,不是因为逝去才怀念。

那年。山中若渴,饮如水月色,山中若乏,望烟雨空蒙。额尔古纳河蜿蜒曲折,众多支流铺就了她的孕育之网,鄂温克族就在此安眠。他们世代与驯鹿相伴,在笼罩着幽蓝色雾霭的大兴安岭群山中迁徙。鄂温克人搭建的希楞柱是看得见星空的住所,树叶和飞絮落入附近清澈的河流中贴水而行,悠悠远去。河岸上铺满松针,鹿蹄踏过便溢出饱满的汁液,松软无声。白桦是最亮堂的树,像披着丝绒般的白袍子,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结痂似的黑色小花。放眼望去,群山绵延,满是刚劲挺拔的落叶松,耸入云天的山杨和亭亭玉立的西伯利亚冷杉。大翅长脖的白鹳灰鹳急急盘旋回巢,竖着毛茸茸大尾巴的松鼠不停地嗑着坚果,脸颊被塞得鼓鼓的,驯鹿在林间寻找带露水的青翠苔藓。鹿脖子下的铜铃被风带过,铃声回荡在山间和树梢。

松针铺地,寒月拂帐,日日月月的长风相对,岁岁年年的霜雪相催。男人们背着猎枪带着猎鹰和猎狗深入山中,一边寻找着猞猁、榛鸡、獐子,一边也防范自己成为黑熊和狼群的猎物。女人们缝制着云纹水纹的皮袍子,色泽斑斓的羽毛裙子,洗净树皮做成白桦皮盒。她们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冥想、等待和守望。自给自足的鄂温克人,偶尔与外地“安达”交换物品,比如驯鹿喜欢的盐。四棵粗细合适的樟子松之间会有不上锁的靠老宝仓库,狩猎中走散的人就会依靠靠老宝救急,恢复体力后,一路打猎,打到什么吃什么,直到驯鹿的铜铃声响在耳畔,就是回到家了。严酷的生存环境中,人类不过是食物链里的一环,瘟疫、严寒、猛兽,让死亡变得像一层触手可及的纱。逝者都用风葬,一种挂在树上的葬礼,可以让灵魂和鸟儿一起飞翔,而每逢生死都会请萨满拿着神鼓围着篝火来跳神。鄂温克族崇拜的玛鲁神是光明所在,选中的驯鹿王要专门驮着玛鲁神的神偶和火种。他们不相信星星没有眼睛,不相信雷只是回声,不相信生死没有报应。鄂温克人让太阳炙烤着自己,让月亮洗濯着自己,让尘埃把自己覆盖再把自己擦亮。大山中孕育的感情朴实而真挚,文化中有野味,一种湿漉漉的水的韵味。

如今,“一段古老的传说正在消沉,他们在美好时分受尽命运的欺凌,苦痛更新,哀叹又飞升,鹿铃声在林中迷失,篝火舞仍然在飞转,桦皮船飘向了博物馆,那里有敖鲁古雅河沉寂的涛声”。鄂温克族天才的酒鬼诗人维佳这样写。总会有这样一个时刻宿命般到来,隐居一隅的文明终会暴露在大众视野里。当脆薄透明的阳光像梦一样褪去,再也没有人和驯鹿一起跨越山川湖泊,再也没有带着铜铃的驯鹿优雅地跳跃在白桦林间,在青石上溅出嗒嗒的响声。后来,林业局几十万林业工人大规模进入大兴安岭,进入鄂温克族的家园。鄂温克人为他们开山带路,用驯鹿和马匹为他们搬运行李,认真告诉这些外来者哪些区域要保护,哪些神树不能动——然后这些保护区域和神树就成了首要目标。森林伤痕累累,公路像铁网一样蔓延开来。

媒体喜庆地报道着“鄂温克族终于告别了野蛮的原始部落,走向了现代化的生活”。政府没收了鄂温克族的猎枪,让他们迁到山下去住,文化以博物馆的形式保存,驯鹿被圈养在小小的栏里,没有新鲜的苔藓和露水,他们变得消瘦,失去了神采。鄂温克最后的酋长玛利亚·索说:“我是不会说汉语,但是我有很多话想说,我想用最有力量的话,要回我们的森林和我们的猎枪,一想到鄂温克人没有猎枪,没有放驯鹿的地方,我就想哭,做梦都在哭。”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新的生活粗糙而庸俗,却以无比强悍的姿态逼人低头。留在山中的只有一两个老人,而年轻的生命总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我似乎看到那样一个孩子,他把桦树皮投入火中,背后的希楞柱像一个沉默的老人送走了他仓促的背影。待他蓦然回首,望上一眼,希楞柱便越发矮了,斜斜的棱角越发模糊。有时他会突然想起儿时的木库莲声,当汽笛声如锯齿啮咬他的耳膜;有时他还想起驯鹿那像一汪清澈湖水的眼底,才恍然发现生命需要大兴安岭那蔚蓝而充满生机的天空,额尔古纳河右岸那潮湿带着腥气的大地。

也许这孩子就是那个灵气逼人的鄂温克女画家柳芭。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的她和她构思奇特的皮毛画曾轰动一时,却42岁英年早逝,醉酒后淹死在一个小水塘里。她生命中最后几年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把自己活成了一道伤口,心就在这个窄窄的逼仄的刀口上跳动、凌迟。离开大山的鄂温克人大多爱上了酒,一方面是猎民长时期在寒冷孤独环境中的习惯,另一方面是生活的压抑和迷茫,像北岛诗里写的“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都是梦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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