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打架的性质太恶劣，老师有心想维护林渊，奈何落了下风挂彩更多的是夏森，让她连偏帮一下的话都说不出口。
林渊自己倒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早早地就到教务处办公室说明了情况。
教务主任一见是林渊，真是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自己出去在无人处抽了一根烟，才回来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惩罚，“你们两个，去扫半个月篮球场！”
那时候正是秋天，篮球场周围圈着一排法桐，秋景很美，落叶扫起来就糟心了，更何况还每天要见到林渊，一次次提醒自己耻辱的失败，夏森真的前所未有的心塞。
第一天，他额头贴着纱布，嘴角还肿着，丧着一张脸拖着扫帚到篮球场的时候，林渊已经自己扫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学霸在各个领域都厉害，他衬衫还是白的，只是微微出了汗顺着脖子往下流进领子里，脸不红气不喘，神情依旧冷漠。
“让你多事了么？”夏森翻个白眼。
“我下手太重，欠你的。”林渊简洁明了。
夏森则是再次受到了羞辱，被清晰地提醒自己是对方的手下败将，扔下了扫帚，“有种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再来一场，你得意个什么劲？”
“不必。”林渊径自走了，头也不回。
一记重拳锤在棉花上，夏森厌恶这种无力感，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跟林渊抢着把篮球场扫完。
这半个月他深刻体会了度日如年，尤其他的兄弟还怕他跟林渊再打起来吃亏，时常躲在不远处时刻准备，让他觉得更加丢人，爆着粗口勒令他们不许再来。
半个月后他以为噩梦就这样结束了，结果没想到这个学校的氛围是如此团结友爱，老师还没有被那些奇怪的价值观污染，年级组长居然决定让优等生和后进生之间结成“学习对子”。
夏森一念之差把自己彻底推入了深渊，有天他出学校遇见一个看着特别可爱，一双大眼睛蓄满泪水的小姑娘站在角落里哭，就买了糖哄了哄，问家长是谁，结果好死不死是年级组长的闺女。
年级组长大受感动，认为他虽然无心学习惹是生非但仍然是个内心赤诚的好少年，在结对子这件事情上对他进行了大力无私的帮助，把他结给了年级第一林渊。
走道里张榜公布的时候，背后的兄弟们爆发出来的笑声简直让他头疼到炸裂。
每周一三五课后自习，是结对时间，私下时间愿意帮助后进生更好，年级组长一番演说恨不得能让世界充满爱。
夏森冷笑，他和林渊大概要一周打三次，私下里再约架吧。
或者，更大的可能性是，林渊那种冷漠的人，根本不会理会这种要求，跟他各走各路。
所以自习课之前看到出现在自己班门口的林渊，夏森心情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呀，森哥你‘对象’来啦，兄弟们给你招待一下呗？”结对子这事情被他们班一群人戏称为“凑对象”，眼见林渊来大家都是看好戏的心情。
“别怕呀森哥，我们十来个人还按不住他一个？你尽管敞开了揍！”
夏森觉得丢人，呵斥一声，“都闭嘴。”自己走出去瞪视林渊，“你来干什么？”
“补习。”林渊根本无视他的脸色，自己走进他们教室，从后面搬了一把空板凳放在他课桌边上。
“你脑子有问题啊？”夏森无奈又愤怒，憋了各种话却不知为何骂不出口，跟进去一幅抓狂的样子。
林渊看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满分试卷放在了他随意仍在桌上的三十七分试卷旁边，言下之意大约是谁脑子有问题不言自明。
“妈的。”夏森压低了声音暗骂，冲动地把自己的试卷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用不着你多事。”
林渊拿出笔直接在自己卷子上圈出了许多道题目，“你错的。”
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众人瞠目结舌。
“我猜对的你也未必会。”林渊平静地补刀。
“老子就是不会怎么了？老子乐意你管不着，从我们班出去。”
“你不坐下，就得看我更多时间。”林渊不为所动。
夏森环视周围一群看热闹的混蛋，吼一嗓子，“都看个屁啊，散了。”然后自己坐下压低声音，“你见好就收，想打架我奉陪。”
林渊理都不理，指着第一道选择题，简洁明了地说，“并集。”
夏森气到灵魂出窍。
林渊等不到他开口，抬头询问，“不会？”
“老子是不会，哪一道都不会，你满意了吗？”夏森索性抱着手臂冷笑。
林渊微微皱眉，伸手，“课本。”
“没有。”夏森终于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
林渊翻过试卷开始手写知识点，还附带了用字过少的讲解。
不管夏森如何不配合，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渊都丝毫不为所动地给他讲题，也不生气，也不多话，衬得夏森像一个跳梁小丑。
到了最后夏森已经放弃挑衅林渊这件事，筋疲力尽地瘫在椅子上，面露绝望地听着他讲题。
林渊察觉他的情绪，得寸进尺，讲完还看着他问，“懂了？”
夏森简直要把牙咬碎，“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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